好過分,真的好過分……
虧她日日夜夜思念著他,虧她因為思念而廢寢忘食,虧她愛他愛到幾乎想把學業丟在一旁,管他什麼見鬼的約定,直接飛到加勒比海去找他,他,卻一副根本不認得她的樣子?
「你……是不是叫嚴子鈞?」她的唇在顫抖。不會真的認錯人了吧?還是,他失去了記憶?
嚴子鈞瞇眼,她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真的讓他很生氣,故意冷漠地回她一句:「你知道我的名字?」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嚴子鈞。」他是在報復她的一走了之嗎?是嗎?
「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我真的不認識你。」傾身,嚴子鈞微笑的伸手拍拍她的臉。「小妹妹,這麼小就學人家搭訕真的不太好喔,要跟我這樣的帥哥搭訕,你至少應該把自己養得更可口一點,懂嗎?」
夠了,真是夠了……夏樂兒緊握住拳,淚眼汪汪的瞅著他。
現在他是在嫌棄她嗎?是不是他根本不打算見她,所以才故意裝作不認識她?他有新歡了?也是巴黎藝術學院的學生?心悶得說不出話來,夏樂兒覺得頭更昏更暈了。
追上來的同學見狀況不對,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另一個方向拖。「樂兒,走啦……好丟臉喔,你會不會太大膽了點……走啦!」
夏樂兒沒有抗議的讓同學拉著離開,但才一轉身,剛剛蓄積在眼眶裡的大量淚水便再也抑制不了的往下滴……
「喂,樂兒,你怎麼哭了?」同學見她哭成這樣,慌了。「好啦好啦,你想要就給你嘛,你不要這麼傷心……」
夏樂兒哭得更凶了,頭暈目眩的她淚眼模糊,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樹葉無邊際的在她眼前渲染開來,水藍色的天空在她眼前旋轉著,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胸口好痛好痛,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夏樂兒頓時腿一軟,纖細的身影跌落在滿地落葉裡。
「樂兒!」
「樂兒!」
夏樂兒身邊的同學和她們身後的嚴子鈞,同時驚慌失措地叫喚著她的名字。
聽到嚴子鈞喊她樂兒,夏樂兒陡地當場失聲痛哭——
嚴子鈞大跨步的朝她奔來,蹲下身忙不迭地檢查著夏樂兒的身子。「有沒有哪裡受傷?你哭成這樣,究竟哪裡痛了?快說!」
夏樂兒沒說話,突然撲進他懷裡,雙手拚命的往他胸口上槌,叮叮咚咚,洩憤似的。
嚴子鈞抓住她,凝著眉,看著她兩隻打沒幾下便發紅的小手。「你這樣打我,你自己會受傷的,傻瓜。」
「你不是不認識我?」她掙開他的手,繼續朝他胸口槌,淚淌了一臉,混著鼻涕,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醜死了,都是他害的。
他將她一把擁入懷中,連同她忙著打他的手一併圈住,歎口氣道:「我讓你打沒關係,可是你受傷了,我的心會疼。」
「你不是不認識我?」她再次朝他低吼。
「對不起。」他只是想懲罰她的不告而別,懲罰她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如果他真的等到一年後才出現,他真的懷疑那個時候他等到的會不會是一副軀殼而已。沒想到,她卻哭成這樣,哭得這麼傷心。他說過了,他對她的眼淚根本無法抵抗,她一哭,他就只有先道歉的分了——
「對不起,樂兒,我只是逗著你玩罷了,何況,你不是說一年內我不能來找你嗎?我當然得假裝不是來找你的,否則你不嫁我怎麼辦?你告訴我,我哪裡做錯了,嗯?」
「你……」夏樂兒幽幽地抬眸,停止了哭泣,愕然不已。「不會吧……你當真是因為我寫的那封信,才遲遲沒有來找我?」
嚴子鈞挑眉,瞪著她。「廢話,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現在才出現?一百多天耶,你知道我是怎麼過日子的嗎?」
「沒想到……你會那麼聽話……」她喃喃自語著,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像個大笨蛋。
她寫的一年之約根本就是替自己找台階下的,因為,她以為他不會原諒她,也以為他不會再來找她了……她是想,如果他真的不原諒她,不來找她的話,至少,她還可以安慰自己他是因為她的信所以才沒來,那麼,她還可以有借口在一年後去找他。
沒想到……他會突然變成乖寶寶……
聞言,他瞇眼瞧她。「你的意思該不會是那封信裡的內容,不過是你信手拈來的吧?」
夏樂兒心虛的垂下眼。
看樣子似乎真是這樣。嚴子鈞看著她,氣惱不已又啼笑皆非,他真沒想到他差點就像呆子一樣聽她的話,一年後再來找他。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搞得像個大笨蛋?」換他朝她吼。
為了她一封信,他不只禁慾,還為了排遣相思而花大錢去旅行,還有,她讓他這幾天在她學校門口當了好幾天的雕像,被蚊子咬還得要帥擺POSE,就只是為了讓她不小心看見他時,可以見到最完美的他!
嘖!她卻只是隨口說說、隨便寫寫?該死的!
「對……對不起。」她頭低低的跟他認錯道歉。「其實不只是你,我也把自己搞得像個笨蛋啊……」
「還敢頂嘴啊?」讓他抓到把柄了厚?這樣他就穩佔上風了,此時不顯顯威風更待何時?想著,嚴子鈞的臉嚴肅的板了起來。「我不原諒你!」
「嚴子鈞……」她委屈的像個小媳婦似地喚他,拉拉他的手臂、他的衣服,最後索性跪在他面前親吻他的額頭。「我愛你,很愛很愛,真的很愛很愛……原諒我好嗎?都是我的錯,我知錯了,你不要生氣好嗎?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願意原諒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真的?」嚴子鈞興奮的瞇起了眼。
「真的。」她舉起了手,做發誓狀。
嗯,很好很好,原來他只怕她的眼淚,其他的都不怕。
只要他不把她弄哭,那他在她面前就永遠是老大,呵呵呵!
「好,走吧。」他陡地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抱起,往自己的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