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姜戴蒙哪裡不理想?計劃有變嗎?」她才踏進辦公室,就聽到一長串的吁喟,雖然她都在台北療養身體,但對造鎮計劃仍然全盤掌握,也對每位藝術大師的作品相當關注,倒是沒聽過姜戴蒙的部分出什麼問題。
「不是啦,我們不是指工作上的事情被判出局啦!」阿倫連忙解釋道。
「不然是指什麼?」
桐心指了指臉紅如蘋果的齊非嫣,回答道:「我們在討論非嫣的愛情啦,她跟斐納湊成一對了。」
「是嗎?」昭萍老師開心地笑了。
好奇怪,老師的笑容裡有著「早知道」的味道,怎麼昭萍老師會有這種想法?
齊非嫣又窘、又無奈,不敢多問,只好先討饒。「別談感情問題了好不好?工作要緊,老師專程來到多蘿鎮可不是來聊私事的。」
「的確是不該談論太多,他們的感情會很自然地發展下去,旁人也不要多出主意。」昭萍老師回道。
聞言,齊非嫣的心跳愈來愈快。老師彷彿早就認定她會跟斐納談戀愛了,回想初開始時,也是老師要求她跟斐納過招……
「老師突然從台北過來,是不是有緊急事要吩咐?還有,您的體力負荷得了嗎?」齊非嫣連忙轉移話題,不敢深入探問,而且大病初癒的老師要小心照料才行。
「我好多了,也不能老躺在床上不做事。先前把多蘿鎮的造鎮計劃托付給你們,我已經覺得很抱歉,現在身子骨強健些,也該來分擔些工作了。」
伯奇嘿嘿問道:「那老師對我們的表現還滿意嗎?」
「滿意,大家都做得很好,辛苦大家了。」
「老師還是坐下跟同學們討論比較舒服。」插話的是跟隨昭萍教授一同前來的看護阿芳姊,是她開車陪同昭萍教授一同前來多蘿鎮的。
「來,我跟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阿芳姊,是照顧我的看護,都靠她盡心照料,我的身體才會恢復得這麼快。她知道我在負責造鎮計劃,也想參觀多蘿鎮,就陪同我一起過來走走了。」
「我來解說藝術造鎮計劃是怎麼進行的……」昭萍老師開始向阿芳姊介紹多蘿鎮以及各個藝術大師的經歷,也一面跟團隊討論缺失和該改進的地方。
阿芳姊聽著討論,半晌後忍不住證道:「我光是想像多蘿鎮的街景就陶醉了,這個造鎮計劃一定會讓多蘿鎮成為最有名的觀光勝地!」
「不過現在唯一的麻煩是在光柱建造部分……」一句無奈的話說出。
「土地出了問題嗎?」阿芳姊聽出端倪來。
「是有點麻煩,不過只要好好跟地主溝通,我想計劃是可以順利進行的。」昭萍老師沒說太多內情,只是草草帶過。
齊非嫣也沒把那三名大漢意圖綁架之事給說出來,因為不想讓大家擔心,況且有斐納在,她有把握可以處理。
她是把斐納當作靠山了。
「那就好。」阿芳姊傻笑著,不太明白這中間的過程,但也不好追問,就這麼聽著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造鎮計劃的細節,然後……詭異一笑。
*** *** ***
雲量頗厚,天空陰陰的,光線不刺眼,在這種天色下,本該可以把姜戴蒙看得更仔細點,可是背對她的身影在她眼中卻顯得虛渺且不真實。許是一開始,她就沒有把他放進心裡,對他只有最單純的友誼,這才會對他的身影總是感到模糊不真切
雖是如此,齊非嫣卻不想對下起他,尤其姜戴蒙承受過背叛的痛,她不想讓他再受一次傷,所以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再帶給他心結,有些話非得說清楚不可。
「你故意避開我對不對?」齊非嫣已經來到姜戴蒙身後,輕輕問著。
姜戴蒙正在悠遊路上跟建築師專心研究如何把民宅轉變為美術館的改造計劃,乍聽身後的詢問,他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回過身,微笑地解釋道:「我沒有要避開你,我是太忙了。你也瞧見了,我正在跟呂建築師討論正事。」
「呃,我需要先離開嗎?」呂建築師小心翼翼地問道,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他有點怕怕的。
「好。」
「不用了。」
呂建築師僵硬地笑,決定彎身收拾工具,說道:「我還是到街尾查看一下進度,等一會兒再過來好了。」逃之天天。
齊非嫣目送呂建築師離去,身邊再無旁人,視線轉向姜戴蒙,思索了會兒,小心地用字遣詞。「那天讓你看到不舒服的畫面,你覺得無奈也覺得傷眼吧?」那情景對他而言肯定很傷人。
姜戴蒙慢慢斂下眼簾,平靜地回道:「我沒有不舒服,也沒有感覺傷了眼,俊男美女的接吻畫面是那麼的唯美,況且你倆的接吻鏡頭已經美到入畫了。」
「可是你卻轉身就走。」
「留下來也不能改變什麼。」
齊非嫣不想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破題說清楚。「你不是才說要追我,卻在斐納吻了我以後立刻走人,你連爭取的意思也沒有,這就是你的追求方式嗎?我不是指你一定要愛我,而是你這麼快就放棄太令我驚訝了。」
他輕吁一聲,回道:「那個吻來得強勢而且充滿著警告與宣示,斐納在告訴我,你是他的女人,誰都搶不走。最重要的是你的反應,你不僅不排斥他的親吻,甚至還沉醉其中,在那瞬間,我徹底了悟自己是贏不了斐納的,那麼攪和又有何用?」
齊非嫣無言了,現在說什麼都會顯得矯情而且刺激人,她當時的表現確實是把斐納視為唯一!
姜戴蒙看著她抱歉的神情,更氣惱自己,因為畏懼重蹈覆轍,不敢追求,結果一切都太晚也太遲了。「我想愛你,卻已來不及,就算要追求你,但有斐納的存在,我也只能癡想。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心都偏向了斐納。」
「有嗎?我真是這樣子的嗎?」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