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敏兒!」睡著的方轆被她吵醒了,他趕緊來到她身邊,拍拍她的小臉,「妳在作夢,醒醒,快醒醒……」
「不要、不要……啊……」
她倏然坐了起來,但身上早已是冷汗涔涔,睜眸一見方轆她立刻就投進他懷裡哭泣……他並沒有推開她,反而溫柔輕拍她的肩,喃喃說:「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才啟程幾天,她便經常在睡夢中驚醒,可見她的精神壓力之大。而他剛剛卻還用那種態度對她說話,一定讓她又更傷心了!
該死,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脾氣變得這麼暴躁、說起話更是陰狠無情?
哭過的歐陽敏兒,許久後才發現自己倚在方轆懷裡,隨即推開他,「對……對不起……」
「我知道我剛剛說錯話了,妳不用跟我道歉。妳才剛睡下一會兒,要不要再睡一下?」他看看天色。
「不用了。」歐陽敏兒睨著他,看來怨氣還沒消。「我們還是走吧!要是再耽擱下去,艷娘他們可能很快就會追來了,那恐怕我們就躲不過今晚了,依照以往經驗,如果三天內讓他們找不到,才有可能平靜個幾天。」
方轆看看她,沒說話地弄熄火堆。
「對了,這裡是哪兒?」
「再過去便是青龍鎮。」昨天他曾利用時間打聽過路線。
「真的?那太好了!我有個童年玩伴就住在青龍鎮,我們可以去借住一宿。」歐陽敏兒立即興匆匆地開始準備。
「最好不要。童年玩伴?妳們幾年沒見過面了,妳瞭解對方的為人?」方轆一向不喜歡寄人籬下,更何況保護她是他的責任。
「我們雖然將近八年沒碰過面,可是有持續通著信,說來並不生疏。況且多年不見,我還真想見見她呢!」歐陽敏兒立刻將包袱背上肩,對他催促著,「快點。」
方轆沒轍,只好一併出發了。沿路上歐陽敏兒愈走愈快,興奮之情已溢於言表,可是方轆卻有著不妙的預感。
趕了大半天的路,他們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青龍鎮。一進鎮內歐陽敏兒立刻四處尋問「陸家莊」的方向,半個時辰後他們已站在莊門外。
「別進去,我們走。」方轆抓著她的手,將她拉到一旁:「不要一意孤行,仰賴旁人並沒好處。」
「至少比仰賴你好多了,至少他們不會取笑我的一心付出。」歐陽敏兒還氣他在廢墟裡對她說的那些無情話語,不服輸地說:「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如果你想離開,請便。」
甩開他的手,她立刻上前輕扣門環,須臾,門房出來開門,歐陽敏兒立即笑問道:「請問,陸馨馨在嗎?」
「這位姑娘妳找我們大小姐?不知妳是……」門房一臉狐疑地問道。
「我是江南歐陽府的歐陽敏兒,麻煩你轉告她,說她幼時玩伴來找她了。」歐陽敏兒漾著一臉微笑說道。
「好,請妳稍等。」門房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後,這才步進大廳。
但緊接著走出大廳的卻不是陸馨馨,而是一位公子。他一見到歐陽敏兒立刻露出詫異又意外的笑容,「天,妳是敏兒!好久不見了。」
「你是……」歐陽敏兒仔細打量著他,但才一會兒她輕皺的眉便突地揚起,「你是陸大哥?」也就是陸馨馨的哥哥陸暮禾。
「真難得,妳想起我了。」陸暮禾笑了笑,可當他的目光對上一臉沉冷的方轆時,倒是出現了些許敵意。「敏兒,他是?」
「他是我……」歐陽敏兒心一揪,跟著冷淡的說:「他是我的護衛,專程保護我回江南的。」
「原來只是名護衛!」陸暮禾冷冷的勾起笑容,「既然只是名下人,就該去下人待的地方,這裡並不適合他。」
「要我離開也行,我必須帶她走,因為她是我的責任,我不可能交給任何人。」方轆利目一湛,這抹眼神倒是令陸暮禾的心顫了這麼一下。
「我不是你的責任。」歐陽敏兒邊說邊趕緊躲到陸暮禾身後。「陸大哥,我要在這裡住幾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可是我們求之不得的。」陸暮禾笑道。
「對了,馨馨呢?」她又問。
「這丫頭貪玩得很,誰知道跑哪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陸暮禾大膽地將手臂擱在她肩上,「看樣子妳似乎滿累了,咱們到裡頭再說吧!」
方轆立刻舉起劍柄挑開他的手,「別碰她。」然而,他這樣的舉動,不但讓自己嚇了跳,就連歐陽敏兒也吃了一驚。
「你這護衛,管得也太多了吧?!」陸暮禾狠睇著他。
歐陽敏兒突然靈光乍現,接著居然緊握住陸暮禾的手,更倚在他手臂上,「是呀!他這個護衛算什麼?陸大哥你都不知道,他一路上緊纏著我,讓我好煩喔!」
「唉,有些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這才糟糕。」兩人相視一笑後,便一塊兒步進廳裡,而方轆卻只能悶守在外頭,讓他們一聲聲的歡樂笑語刺激著自己的耳膜。
他執劍的手一收又一放,只差沒有衝進去將劍抵在那姓陸的頸子上,讓他知道他說了那些話有多麼不智。
而廳裡的歐陽敏兒雖然笑語晏晏,但眸光卻不時地瞟向外頭,注意著方轆的動靜。不過木頭還是木頭,儘管她用了激將法,仍還激不起他半點掠奪她的念頭!
唉,接下來她該怎麼做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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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兒,真是妳!我剛才聽我大哥提起時,都不敢相信呢!」陸馨馨一回府就聽見陸暮禾提及歐陽敏兒來拜訪的消息,此刻她更是迫不及待的趕來與多年不見的歐陽敏兒碰面。
「馨馨……真的好久不見了!妳還是沒什麼改變。」歐陽敏兒見了她,連忙拉住她的手。
「我是沒變,改變最多的還是妳,還真可說是女大十八變!」兩人一見面就開始相互客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