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央弦盯著他不語。
「我說錯了嗎?」發覺他不發一語,他不由得抬眼,「就算我說錯了,你也用不著瞪我吧!」
「她是個麻煩,是個很大的麻煩,可是基於某些原因,除非她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否則我不能開除她。」晁央弦顯得十分無奈。
「她真的表現得這麼差嗎?」唉,血緣這種東西果真可怕。
他是挺得住亞蓮的迷糊,就不知道央弦到底挺不挺得住於靜的笨拙。
「至少得不到我的讚美。」
況且自從她到助理室之後,他發現秘書室裡的弟兄們三天兩頭就往她那裡晃,就連湛耒那小子也沉不住氣了。這不是好現象,他甚至認為她的存在破壞了整個團隊的工作效率。
偏偏她頂著曾經幫助過他的光環,又讓他找不到足以構成開除的大罪,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可你不覺得她長得挺養眼的?不管是她的長相還是身材,依一個女人而言,她算是上上之選,難道你不覺得她挺不錯的?」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卑劣的掮客,正努力地說服晁央弦收留連於靜。
「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人了?」他的雙眉攏起。
她的臉蛋是不錯,身材也不錯,但是她的腦袋卻呈現可悲的負成長,讓他沒有辦法把視線多作停留。
他很忙,目前沒有閒暇考慮這些無聊的問題。
「說說罷了。」
點到為止即可,他可不想惹人厭。
「唉,阿夢,不用勸他了,他是塊石頭,根本不懂女人的好。」宋湛耒湊到鍾離夢的身旁,唉聲歎氣地,「最可惡的是,他自己不懂女人的好,連帶地也要我們這些下屬跟著一起受苦受難墜入地獄;他自己不想要的東西,居然也不准我們去碰觸,你說,這合理嗎?」
「是過分了些。」他煞有其事地點頭。
「豈只是過分,根本就是喪盡天良,沒人性到極點的冷血動物。」宋湛耒愈說愈起勁,「你那兒缺不缺人,我打算要轉換跑道,你考慮考慮。」
「總得要央弦願意放人啊!」
「管他做什麼?」他不忘啐他一口,儼然當晁央弦是透明人。
「再怎麼說你都是他的人,就算你想要跳槽,總也要他點頭,要不然你真到我那兒去了,我也無法心安理得。」
「我都無後顧之憂了,你擔心什麼?」宋湛耒愈說笑得愈開心,「你想想看,我要是再待在這裡的話,或許我就不能結婚了,原因無它,就是因為我的主子不喜歡女人,所以他的下屬都不能靠近女人,你說悲不悲慘?」
「嗯。」鍾離夢頗為同情地點頭。
「況且整個秘書室裡頭都是男人,完全沒有半點脂粉味,你知道外頭都把我們這群秘書室的男人說得多難聽嗎?不用我說,我相信你應該略有所聞是不?害得我走出公司都得低著頭,不敢見人啊!」宋湛耒唱作俱佳地捂臉痛哭。
「乖、乖.不哭。」鍾離夢很義氣地拍著他的肩,轉向晁央弦,「央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自己對於靜沒興趣,怎麼可以連帶地不准他們靠近她?這麼做太不近人情了!」
晁央弦緩緩地瞇起厲眸,沉默了半晌,正要開口,卻見到總裁室的門微開,探出一張粉嫩的俏顏,而那張臉的主人,正是讓他們兄弟鬩牆的主因。
「誰讓你進來的?」
聽著他仿若冰山的嗓音,連於靜正要跨進門內的腳很窩囊地僵在原地 「我送咖啡來。」
她應該沒有招惹他才對啊,他沒必要拿這種懾人的臭臉和嚇人的語氣對她吧!況且她也沒有做出惹他生氣的事,用這種態度對她,難道他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內疚嗎?無情得讓人咬牙切齒的男人。
「有人要你端咖啡進來嗎?」她的一舉一動看在他的眼裡,只會讓他更加深刻地覺得她不過是適時地利用機會靠近宋湛耒罷了。
「我……」
啐,要不是她的臉皮夠厚,她真的想哭。
不只是因為他的冷言冷語外加千年臭臉,更是因為他把她的美麗漠視得好徹底,彷彿將她的尊嚴活生生地丟在地上踐踏,讓她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她要報復,她一定要報復,總有一天一定要讓他跪倒在她的腿旁,舔著她的腳高喊著女王萬歲!她一定要征服他,就算他是個Gay也一樣!
「出去。」晁央弦不容置喙地命令,絲毫不管她的顏面。
連於靜動也不動地僵在現場,欲進不前,欲退不得,很難看地僵在門口,僵住的嘴硬是提不出任何反駁。
「等等,我要喝。」宋湛耒率先捧場。
「我也要。」鍾離夢保護小姨子自然是不落人後。
晁央弦的冷眸幾乎快把眼前一搭一唱的兩個男人給凍成霜,然而他們兩人卻無視於他的存在,繼續唱著雙簧。
他能說什麼?一個女人的介入造成兄弟對他的圍剿,他應該怪誰呢?只能怪自己自找麻煩。
說女人是禍水,真是一點兒都不假,他深受兩位姐姐的荼毒,對這句話更是奉為聖旨般的供奉著。
「那我……」
她是不是該趁現在趕緊跨入門內呢?
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般動彈不得?為什麼她連一點勇氣都提不起?
「於靜,還不趕快過來?」宋湛耒瞧了晁央弦一眼,隨即對她招了招手。
連於靜見狀,連忙端著托盤過來,將三杯咖啡快速地擺在桌上,還不忘在繞過晁央弦身邊時偷覷他兩眼。
他把臉擺得這麼臭是打算要嚇她,還是他向來如此?
「看來你很喜歡當打雜的,你要不要乾脆到我家來當管家?」晁央弦斂眼盯著文件,彷彿多看她一眼都嫌累。
「好啊!」她想也沒想地答允。
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麼能夠錯過?而且她還沒有使出計謀好讓自己可以再靠近他一點,想不到他倒是先提出了這麼棒的意見,只是他擺著一張臭臉說這種話,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