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心裡就是不舒服,就是不舒坦嘛!她不敢再看宋湛耒,至少不敢在宋湛耒面前和晁央弦太過接近。
「喂,我能問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宋湛耒緩緩地走到晁央弦身旁,斂眼瞅著他不疾不徐地點上一根煙,淡然地吞吐著煙霧,神態之冷凜和方才大相逕庭。
「我能不說嗎?」他輕勾起唇角,卻沒有笑意。
遊戲才剛要開始,倘若宋湛耒這小子守不住秘密,反倒把他的計劃給洩露了,他該找誰負責賠償?
誰也賠不了,因為這遊戲十分好玩。
「當然,說不說在你,不過就算你不說,我大概也猜得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宋湛耒歎了一口氣,在心底為連於靜默哀三秒,「身為好友的我既然阻止不了你,也只能求你適可而止。」
一想到連於靜那張醉人的笑臉往後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他的心就好痛。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給了晁央弦這麼好的條件,可他偏又對女人不屑一顧,甚至對每一個想要反追他的女人展現出一貫的冷漠,倘若遇到知難不退的對手時,他的手段更是毫無人性。
他猜,央弦這小子八成又要故伎重施了。
就他對他的瞭解,他推測他八成是想要引誘對方死心塌地地愛上他,然後再狠狠地將對方推入山谷。
這是他用來對付死纏爛打的女人的最終秘技。
唉,他心疼啊,一想到於靜這活脫脫的大美人就要這麼被他無情傷害,他就不忍心,真的是椎心啊。
更可惡的是,他自個兒不要的女人卻也不准任何人去碰,因為在他的理念裡,女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會接近他的女人幾乎都是為了附加在他身上的價值,真不知道他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因為受兩位姐姐荼毒太深所至。
「就算你知道了也別多嘴,能夠當啞巴就當啞巴。」晁央弦噴吹著煙霧,長睫適時斂下眸底異樣閃動的光痕。
「既然你不打算給她接近你的機會,那麼把她讓給我無所謂吧。」宋湛耒哪裡受得了他這種整人方式,硬是挺身而出,想要為連於靜請命。
「倘若在我的攻勢之下她會願意改變目標的話,那就隨她。」
不可能的,那女人打一開始便將目標鎖定在他身上,甚至也將意圖寫在臉上,要她中途轉換跑道投入宋湛耒懷抱的機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千萬別告訴他,她接近他是因為對他一見鍾情,因為他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奇跡,他只相信自己。
「那你就拭目以待。」
「我等著。」
抬眼睞著宋湛耒,他倏地勾勒出淡淡的笑痕;也好,這麼一來,遊戲應該會更加有趣,反正他的工作也快要告一段落了,就拿她當到下一個企劃案推動之前的調劑品吧!
第八章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連於靜緊握著門把,瞪著眼前的花海半晌,不禁又往外睇著掛在門上的名牌,確定這裡確實是她的辦公室之後,才又慢慢地晃進裡頭。
百合、水仙、海芋、玫瑰、桔梗、風信子、向日葵、大波斯菊、瑪格麗特,就連康乃馨也出爐了。
今天有哪一家俱樂部或者是度假村要開幕嗎?所以才暫時把要獻上的花借放在她的辦公室?可是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紅的、藍的、粉的、紫的、橘的,大概只要她知道的顏色,裡頭都找得到。
算一算,倘若拿到畢業典禮上賺點外快的話,要賺個幾萬塊絕對不會是件難事,嘖,真不知道男人怎麼會那麼蠹,送花有誰會高興來著?
能不能送點實際一點的東西?
送花還得拿去賣,還得要找買主,倘若找不到買主,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價值不菲、包裝精美的花束枯萎,看在她的眼裡,就像是看見了一疊紙鈔被流沙掩埋一般,讓她心痛不已。
所以認識她的人,知道她絕對不接受花,倘若送點小飾品的話,她還會考慮收下。
當然,她也不會短視得見禮便收,她是有選擇性的,免得別人說她沒節操。
為了替自己的未來鋪路,她可是下了一番苦心克制自己,要不自以前到現在,真要讓她把所有的禮都收下的話,她八成得先把房間改成倉庫。
「不過,真是開幕誌慶的話,好像也不需要這麼多花才是啊!」
裡頭的花香雜陳,雖說是香氣迷人,不過聞久了似乎有點難受,於是她努力地把花挪成一堆,將包包擱在辦公桌上後,隨即打開大門拉著門把扇風,想將一室的花香稀釋。
「真是的,東西要放我這裡也不說一聲,等一下要是文件來了,要我擱哪兒啊?」連於靜恨恨地扇風著,喃喃自語。
「看來我是晚來一步了。」
連於靜抬眼睇著不知何時晃到她面前的宋湛耒,不由得微蹙眉。晚來一步?
「哇,依我看,可以開一間迷你花店了。」宋湛耒自她的身邊走入室內,一見滿室花海不由得嘖嘖稱奇,「於靜,恭喜你破了本公司的記錄,而且我想這個記錄未來也不會有人破得了。」
當年俐心創下的記錄好像是三十六束,而她輕易破了記錄卻渾然不知。
太可怕了,這陣仗……他稍稍數了一下就已經超過五十束,而且每一束皆是包裝精緻,不但有各色包裝紙搭配,上頭甚至還掛上了琳琅滿目的珠墜,看來公司裡的弟兄全都拼了,比的不只是誰先贏得美人的青睞,更是賭上了一口氣。
突然,他覺得央弦有句至理名言說得好——女人是禍水,美人是妖孽。
央弦的憂慮,他現在突然有點懂了。「國之將滅必有妖孽,現在總裁室旁出現了興風作浪、擾亂人心的妖孽,也難怪咱們總裁一心想要收服妖孽,在禍事蔓延之前亡羊補牢,免得釀禍成災。」
不過,這些人倒也挺卑鄙的,明明不見他們有什麼動靜,怎麼在這當頭卻明著送禮了,真是一群下流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