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櫃檯小姐微笑的搖頭。
她忍不住蹙起眉頭。「你是真的不知道我說的人是誰,還是不能告訴我關於這個人的事?」她狐疑的問。
「很抱歉。」櫃檯小姐表情依舊不變。
她垮下肩,失望的說:「所以答案是後者?」
「很抱歉。」
塗春雪靜靜的看著表情始終如一的櫃檯小姐一會兒,終於瞭解,若想要從櫃檯這裡得到她想要的訊息,真的就只能倚靠奇跡了。
現在怎麼辦?守在這裡等人嗎?還是上樓一間一間的去敲門找人?只怕真這樣做的話,她還沒找到人,就已經先讓飯店裡的人給轟出大門去了。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守在這裡等人出現,但是這樣做也不妥呀,她又不知道那個設計總監長得是圓是扁,要怎麼守株待兔?而且她還得將身上的貨款送到銀行去給冬顏結帳呢。
真是的,多跑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如果讓冬顏和秋楓知道她又做了這麼毫無計劃性的蠢事,肯定又要被念到臭頭了。
噢,她真是個豬頭啦!
懊惱的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轉頭對櫃檯小姐點了點頭說:「對不起,謝謝你。」說完她便垂頭喪氣的轉身,朝大門方向走去。
「笨蛋,豬頭,傻瓜!笨蛋!」她邊低著頭走邊罵自己,對於自己的不長進感到生氣。
「砰」的一聲,低著頭走路的她猛然撞上一堵牆,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衝擊的反彈力道撞倒,屁股應聲著地,突如其來的痛楚,痛得讓她雙眼緊閉,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飯店的大廳又寬又大,怎麼會這麼倒楣讓她不小心撞上了人?
「搞什麼鬼?你到底有沒有在看路啊?」
憤怒的低吼聲倏地從她頭頂上方炸開,讓她不得不睜開泛著淚光的雙眼,抬頭看向對方。
「對不起!」她趕緊道歉,因為剛剛走路時她的確沒在看路。可是對方壓根兒就沒理她,而是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前方戴著墨鏡,又沉默下語的高姚男人身上。
「對不起,您沒事吧?有沒有哪裡被撞傷覺得不舒服的?真的很抱歉,都是我們保護下周才讓這個冒失的女人撞到您,請您原諒。對於這個驚嚇到您的女人,您要對她提出告訴嗎?如果需要的話,您只要說一聲,一切我都將會為您辦妥的。男人誠惶誠恐的連聲詢問,就怕得罪這個好下容易請來的貴客。
提出告訴?
塗春雪倏地瞠大雙眼,不相信自己只是不小心撞列一個人,竟然會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提出告訴?他的意思是要上法院去告她嗎?
她用力的搖頭,然後忍著痛,以著有些怪異的姿勢迅速的從地板上爬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塗春雪立刻朝他們鞠躬道歉,還連說了三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們的,真的是不小心才這樣,拜託你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們原諒我,不要對我提出告訴,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求你們,拜託你們。」她雙手合十的低著頭,戒慎恐懼的對他們請求。
「你現在說什麼都——」
「做什麼你都願意?」戴墨鏡的男人突然緩聲開口,打斷氣焰男的嚎叫聲,也嚇呆了站在他身後的兩人。
塗春雪驚喜的抬起頭來看他,然後用力的點頭再點頭。
「對,我都願意,只要你別對我提出告訴,不管做什麼我都願意。」她再三保證。
「很好,那你跟我來:」戴墨鏡的男人說著突然上前一步,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驀然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就往飯店的載客電梯走去。
「先生——」她呆愣了一下,急忙掙扎著開口,卻被他打斷。
戴著墨鏡的男人回過身,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說,做什麼你都願意嗎?」抓著她的大掌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她一呆,頹然的放棄了掙扎:心裡不住的哀嚎。
今天真的應該要先去行天宮拜拜才對啦,嗚……
*** *** ***
見她渾身緊繃,一瞼拘謹又害怕的表情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的偷瞅著他的模樣,就像落人凡間卻闖了大禍的小精靈一樣,可憐又可愛。
天啊!都已經過了七年的時間了,為什麼她卻一點都沒變,仍能像過去那樣純真柔笑?
現在的她仍然蓄著長長的鬈發,只是這回她綁了個公主頭,直到現在他還記得他的手穿過她長髮時的柔軟觸感。
她的五官也和他記憶中一樣,並不特別漂亮,但就是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感,容易讓人上癮。
他還記得自己一一吻過它們的滋味,尤其是她柔軟的唇。
冷昀颺的目光不由得停在她粉嫩的紅唇上,感覺自己的下腹在一瞬間似乎緊繃了起來。原來她對他的影響力一點也沒有因時問而改變過,他仍然想要她,渴望的程度一如當年一樣。
七年了,他始終沒有忘記過她,忘記這個曾與他有過一夜情的女孩。
當年,他在遍尋不著她,又被迫離開這裡之後,並沒有因此就對尋找她的事死心,後來他又在暗地裡陸陸續續的回來過這裡三次,目的只是為了找到她。
可惜的是,除了不斷累積的失望外,他什麼都沒找到。
也許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後來他試著開始這樣告訴自己,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場夢而已,她只是他幻想出來的理想情人,真人並不存在。
可是即使如此,當集團開始籌劃來台灣尋找設計新血的行程時,他心中那簇始終不肯熄滅的火苗又在一瞬間竄燒,於是他便當仁不讓的接下了這份工作。
現在他真的很高興自己來了,真的很高興自己從未相信她只是一場夢而已。
天啊,他真想對全世界大聲吶喊,他終於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