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反覆的看了一天大同小異的評論報導後,她終於不再有提心吊膽的感覺,但是仍平復不了緊張的心情。
直到下午五點四十五分,她一如往常般早到十五分鐘。
「嗨,店長、Lily姊、Sasa姊,我來了。」她走進店裡,微笑的與前輩們打招呼,一邊走向通往員工休息室的隱形門,
「站住!」店長Eva冷冷的叫住她。
「是。」塗春雪停下腳步,有禮的看向她。
「你跟我到經理辦公室一趟,她已經等你很久了。」
「喔,好。」她不疑有他的點點頭,乖乖的跟在店長身後,走向經理辦公室。
「經理,塗春雪來了。」Eva先敲過門,以推門而入。
蔡美琳從低頭辦公的姿態中抬起頭來,瞼上表情嚴正凝肅,目光銳利。
「你昨晚去了哪裡?」她看著塗春雪,冷聲問道。
只見塗春雪渾身一僵,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完了,經理她知道了!不但發表會只看了一半就不見人影,搞不好連她行為不檢點,和一個剛認識的男生發生了一夜情,損毀公司形象的事都知道了?
「經理,我可以解釋。」她歉聲請求。
她並不是有意要做出有損公司形象的事,而是不小心喝醉,才會酒後亂性,有了這次的教訓之後,她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把同樣的過錯,只要經理願意聽她解釋,並原諒她這一次。
「你只需要回答我,昨晚你有去YSL的新裝發表會嗎?」蔡美琳面無表情的問道。
她連忙點頭。「有。」
「你手上提的是什麼?」蔡美琳突然將目光從她臉上往下栘到她手上所提的紙袋。
「這是……」塗春雪話還沒說完,一直站在她身旁的Eva卻突然伸手將她手中的紙袋拿了過去,然後直接放到經理的辦公桌上,再把袋內的衣服、鞋子、皮包等配件全都攤開在經理面前。
「經理,你看。」Eva指證歷歷的說。
蔡美琳瞬間覺得很失望。她一直以為塗春雪是一個乖巧上進、腳踏實地的好女孩,沒想到她不僅好高騖遠,還沒學會走就想飛,竟然還偷竊!
當Ew說她的邀請函不見了,而Lily和Sasa說曾經看見塗春雪在她的置物櫃前流連的時候,她還斥責她們沒有證據別亂說話。直到後來有客人來拿修改尺寸的衣服,卻發現衣服不見了,而且還不只衣服,店裡又陸續發現了好幾件商品失竊,而塗春雪竟然不假曠職時,她才無話可說。
事實上即使如此,她仍帶著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或者是巧合,可是現在都已經人贓俱獲,她還能說什麼?
「你可以回去,從明天開始下必來上班了。」她面無表情的說道。
「經理?」塗春雪聞言,震驚的睜大雙眼。
「你這個月的薪水等發薪日到的時候,會自動轉帳到你的銀行帳戶。」蔡美琳不帶感情的說,「Eva,帶她出去。」
「是,經理。」Eva轉身走到她身旁,伸手拙住她的手臂。「走吧!」
塗春雪用力的搖頭,乞求的看著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的經理,哀聲求道:「拜託你,經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泛同樣的錯誤,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拜託你!」
Eva不等她說完,便用力的將她往辦公室外拖出去,然後關上經理室的門。
「經理已經說得很清楚,叫你從明天開始不必來上班了,你還想說什麼?我從沒看過比你臉皮還要厚的人!」Eva雙手環胸的擋在經理室門前,冷嘲熱諷的睨著她說。
「店長,我求求你,你幫我跟經理求情好不好?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錯,我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塗春雪的淚從眼眶中滾落,泫然欲泣的美麗就像是八點檔連續劇裡的女主角一樣,但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卻只有讓Eva感覺更妒忌更火大而已。
「你走不走?不要讓我用掃把趕人。」她推開眼前驚慌的人兒,冷著一張臉說道。
「店長……」她真的很想待在這裡!
「Lily,幫我把掃把拿過來。」Eva毫不猶豫的揚聲叫道。
「是,店長。」Lily高興的立刻領命而去。
「店長……」塗春雪難以置信的看著昔日同事,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絕情。
「店長,掃把拿來了。」Lily迅速的去而復返,手裡果真多了一支掃把。
「還不走嗎?」Eva冷冷的看著她,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塗春雪見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淚眼模糊的多看了眼緊閉的經理室大門後,終於緩緩的轉身,走出這個一度讓她感到可以在此安身立命的地方。
離開了這裡,不僅讓她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才萌芽的志向,以及一位對她照顧有加的恩人的所有信任。
她真的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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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沒有這個人?」冷昀颺蹙緊眉頭,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聽見這麼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明明就問過主辦單位,確定那張邀請函是發給了這問Christian Dior?沒道理他到這裡會找不到他的小雪兒。
「你們確定店裡真的沒有一位叫塗春雪的女生嗎?」他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確定沒有。」Eva斬釘截鐵的搖搖頭,順便送上一記秋波。
煩死了!「我可以見你們的店長嗎?」要不是急著找到佳人,他早就擺出臭臉對付眼睛抽筋的花癡女了!
「我就是這裡的店長,我叫Eva。」
本以為找這裡的負責人,便有可能會得到不一樣的答案,沒想到現在站在他眼前,從頭到尾都在對他猛放電的花癡女,竟然就是這間分店的店長。他頓時失望的垂下唇角。
「你們在台北還有幾間分店,可以給我其他分店的地址嗎?」事已至此,他決定死馬當活馬醫,搞不好是他搞錯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