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姑娘!」殷巖泉一驚。
「殷大俠別瞞我了,我知道那位陸公子的夫人,就是正派中人人避諱的血魔皺。」
一年前,她偕同丫鬟偷溜出堡,想瞧瞧自個兒未婚夫長啥樣,好不容易追上楚霸天,卻目睹了一場恐怖的殺戮,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女魔是何張面貌。
「既然水姑娘都知道,我也就直說了,她的身手我是見識過的,不是妳、我等閒之輩有辦法應付,我勸妳打消這念頭,不要白白犧牲。」況且這次,她是來助他們一臂之力。
上回使毒之事,讓他自喻清白的聲名蒙上一個一污點,這次若再用偷襲手段,不就真如陸公子所述,他與卑鄙的魔道中人又有何差別?
「這點殷大俠就不用擔心了。」她勝券在握的一笑。「我與陸夫人私下談過,瞭解月前種種,更讓我發現到女魔的弱點,那便是陸公子,只要我們有機會拿陸公子當人質,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殷巖泉面有難色。
「要制伏一個手無寸鐵的陸公子,我想對殷大俠不是難事吧?」她看出殷巖泉的遲疑,心中喊了聲糟,她可不想放棄一舉成名的機會,得想想辦法讓殷巖泉點頭才是。
「水姑娘,對方現在都跟我們站成一線,我們用這種方法對付她,似乎不是君子所為。」被陸遙知罵過的良心仍自責著。
「那她濫殺無辜,就算是正道了嗎?殷大俠,枉你為武林正派之首,這種有助天下之事不為之,難道就這樣任那女魔逍遙法外?」
殷巖泉的心讓「維護正義」四字動搖了。
水秋雁再下一記重帖。「殷大俠不會忘了楚堂主吧!一年前,那女魔斷我未婚夫雙臂,令我未婚夫意志消沉,退去和我的婚事後,絕望的跳崖;那女魔繼而還殺了霸刀堂左右護法,殘害下任堂主,任其霸刀堂解散,讓我未婚夫死後也不得安寧,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怎麼能放任其逍遙自在?」
「霸刀堂的消失也是和那女魔有關?」他以為霸刀堂是因群龍無首,內部爭權斗勢,才導致滅堂。
「楚堂主原是我未婚夫,我對霸刀堂的瞭解自然甚多,你想,我會拿這事造假嗎?」水秋雁眼眸閃過一道光。「所以我非報此仇不可!」
造謠也好,是他們水家堡惡意退婚,讓楚霸天絕望也罷,能不能說動殷巖泉,就得看這一回了。「殷大俠,你不會坐視不管吧!趁這個機會,斬草除根,一勞永逸解決那妖女。」
「可是,陸公子的夫人現正懷著身孕,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我也是女人,自然不願意做出殘忍之事,但想想,一個女魔能教出什麼樣的孩子來?若再讓這小魔頭長大,說不定會引起另一場武林浩劫。」
沉吟了一會兒,想想她說得也不無道理,他遂道:「好吧!那妳的計劃是?」
水秋雁笑了笑,「我打算趁那女魔解決瘋魔的時候……」
*** *** ***
一切就如同水秋雁計劃般的順利,在湅無心對付霍戒的同時,水秋雁打了暗號給殷巖泉,一把利劍就這麼抵在陸遙知的頸子上。
收了掌氣的湅無心,旋過身來便看到陸遙知已渾然不覺成了刀下肉,還傻呼呼的對她笑;她面色一凝,身後有道劍氣逼近,她本能想閃,卻聽見一句女音直劈而來!
「妳要敢反抗,信不信我一句話,妳就等著替妳相公收屍!」
幾個字,湅無心連眉頭也不眨,任由左肩被細長的寒冰之物穿透,從她相公的嘶吼聲中,她知道自己這一劍傷得不輕。
拿去痛覺的唯一好處,是她感受不到身體上任何的痛楚,但,卻見著了男人心痛表情,自己的心也跟著抽緊。
「今日就由我水秋雁來消滅妳這個橫行的魔頭,為天下人除害!」狠狠抽出穿透湅無心肩窩的長劍,水秋雁像是怕大家沒看清楚似,拾劍再在湅無心背上劃了兩下。
血水滲透衣裳,滴落到銀白色的雪地上,殷紅一片。
湅無心就算功力再強,也不過是個人,肩上和背上的傷口處,傳來陣陣灼熱的麻辣感,她無法站直,彎著身輕喘。
「心兒!」陸遙知奮力扭過頭,任憑鋒利刀口在他頸上劃下紅痕。「我真傻,又一次相信你們這群自喻正道的卑鄙小人,該死的你們!」
被那雙充滿無比怨恨的深眸一瞪,殷巖泉一顫,命自己不能有婦人之仁,水姑娘說得沒錯,殺了那女人,是為天下除害。「陸公子,請原諒我,我們必須這麼做!」
「什麼叫必須這麼做?以你所謂的正道去評斷是非,你知道心兒為何殺了醫聖嗎?還有那什麼狗屁上官善人嗎?就因他們如同你們一樣,外表上表現得正氣凜然,實際上的所作所為卻又那麼令人不齒,只顧自己而利用他人,你居然還在我面前大談正邪之道,你又正直到哪裡去了?」
殷巖泉緊蹙著眉,面色有些遲疑。
見狀,水秋雁怕事有生變,怕女魔還有本事反抗,自她身後又補上一刀。「殷大俠,你可別動搖了,我們這是為天下人除害。」
重要是自己,她已成名在望。
但她萬萬沒料到,自己太看輕了一個人。
見到心兒又再次受到一刀之苦,陸遙知吼出響徹雲霄的咆哮聲,不再壓抑胸口及丹田凌亂混雜的氣,任它在體內周旋爆發。
這股力道來得又急又猛,他大喝一聲,左右雙掌各自攤開,強烈的掌氣將身邊之物震開,兩名架著他左右雙臂的男人,一瞬間全飛了出去。
殷巖泉雖然頂住氣,仍被震離數十步之遠,胸口一陣翻滾,殷巖泉嘔出一口血來。
陸遙知抓狂了!
凌亂的長髮伴隨這林裡刮來的一陣狂風,吹散在兩頰邊,再配上一地哀號聲不斷,更顯得陰邪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