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娜一路追著賊和尚,當他跑進一間禪房時,她也跟了進去,見他要從密道逃走,她朝他射出銀針。
「哎喲。」對方唉叫一聲,閃身消失在黑暗的密道。
沃娜立刻追上去,當溫亭劭趕到時她消失在黑漆的階梯下,他歎口氣順手拿了禪室的燈燭走下去。
「沃姑娘,別追了。」他朝四周觀看一眼。
聽見溫亭劭的聲音,沃娜不期然地勾起嘴角。「你怎麼也來了?」
「別追了,前頭說不定有陷阱。」
「他中了我的毒針,跑不遠的,你害怕你在上面等我。」
「妳怎麼老聽不進別人的話。」
「我不聽你的。」藉著燈光,她瞧見賊人已經毒發倒在前頭。「別跑。」
就在這時溫亭劭聽見密室的門關上的聲音,他抬頭往上看,石門砰地一聲關上,氣流將燭火給熄滅了,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他拿出火折子點燃燭火,正好瞧見沃娜不知塞了什麼東西進和尚的嘴裡。
「妳給他吃什麼?」他走下階梯,來到兩人身邊。
「沒什麼。」她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誰把門給關了?」
溫亭劭蹲下身,這才看清和尚的長相,他大約三十上下,身材有些圓胖,左眼有個青黑色的胎記,現在正痛苦的呻吟著。
「出口在哪兒?」他問道。
和尚面色發白。「救我,我告訴你出口。」
「別理他,讓他爛死在這裡。」沃娜冷哼一聲。
「聽到了嗎?」溫亭劭微笑地說。「這姑娘脾氣大,你惹火了她,只是自討苦吃。」
聽到他說吃,沃娜立即拿出一條蛇,要塞到和尚嘴裡。「讓你吃。」
溫亭劭忍住笑,她一定是聽到最後一個字「吃」,隨口就胡謅起來。
「啊……」和尚嚇得揮手。「在前頭,這裡像迷宮一樣,我……我給你們帶路。」
溫亭劭對沃娜說道:「先解了他的毒,出去後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沃娜瞧他一眼,溫亭劭以為她會跟他作對,沒想到這次她倒爽快,由袋內拿出一顆藥丸,丟到和尚身上。
「便宜你了。」她哼地一聲。
過了一會兒,和尚感覺舒服多了,起身由地上站起來。
「快走。」沃娜說道。
「好。」他領著他們往前走。
「別想搞鬼。」溫亭劭說道。「那解藥只是暫時的。」
「我不會搞鬼的。」和尚立刻道,嘴巴上是這樣說,但他心裡卻在想脫身之計,若是讓他們送進官府,他只有死路一條。
七彎八拐地走了一段路後,溫亭劭訝異地挑起眉,有水聲。果然,更往裡去,竟有一條地底河流貫穿而過。
「由這兒出去。」和尚說道。「接的是惠民河。」
「沒想到這底下還別有洞天。」溫亭劭說道。「怎麼發現這兒的?」
「聽說之前的莊主建的,可已經很久沒用了。」
「那你怎麼發現的?」溫亭劭又問。
和尚頓了下後才道:「我與弟兄有一天捕魚時無意中發現的。」
「原來是由外頭混進來的假和尚。」溫亭劭冷下臉。
「混進來做不要臉的事。」沃娜怒火中燒地踹了他一腳。
「哎喲。」和尚差點摔跤。
「先出去再說吧。」溫亭劭踏上綁在一旁的小船。
沃娜緊接著跳上去,船隻不穩地晃了下,溫亭劭扶住失去平衡的她。
「小心點。」他站穩腳步,這種小船很容易失去重心而翻船。
兩人站得極近,沃娜感到一絲不自在,她彆扭地轉過頭。「哼,不要你假好心。」
他已習慣她說話的調調,所以也不以為忤,和尚上船解開繩子後,開始搖擼,行走了一段距離後,外頭的亮光開始透進來。
溫亭劭定眼瞧去,發現洞口讓許多水草籐蔓給遮住了。
和尚一邊往洞口搖去,一邊在心底算計著,當船隻來到洞口前,溫亭劭與沃娜分心地撥開纏在身上的籐蔓時,他忽然縱身而下,躍入水中,像魚兒回到水裡一般,剎那間就消失了蹤影。
「別跑!」沃娜也想跳下河。
「別追。」他抓住已跳起的沃娜,他有法子找到這雜碎,不用急於一時。
沃娜讓他拉住手臂,硬生被扯回船板,身子失去平衡的搖晃著,船跟著劇烈搖晃,兩人無法穩住身子,雙雙掉進水中,濺起水花。
沃娜喝了幾口水,踢著腳浮回水面,她生氣地就要罵人,可一張望,卻沒瞧見溫亭劭的身影。
「五毛?」她抹去臉上的水珠。「五毛?」
見四周還是沒有動靜,她立刻潛回水裡,搜尋溫亭劭的身影。
溫亭劭在跌入水中時,先找尋了下和尚的蹤影,但河水黃濁,並不容易看清楚,他放棄的正打算浮上水面時,卻瞥見沃娜朝他游來。
他心念一轉,決定假裝溺水,依她的個性若是他無恙的浮出水面,她肯定會對他發脾氣,她個性蠻橫,根本無法與之說理,還是裝溺水省事的好,說不定她會丟下他不管。
很快地沃娜來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身子,將他拖出水面。
一浮上水面,沃娜立刻叫道:「五毛,五毛?」
一聽到她又喊他五毛,他索性裝死,不回應她。
沃娜以為他真的溺水暈過去了,拖著他的身子往前游,幸好這一段河道比較窄,而且他們離岸邊還算近。
沃娜踢動雙腳,很快游到岸邊,只是身上衣物的重量,再加上拖著他,她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先歇口氣後才抓著河邊的雜草費力地爬上岸。
當她好不容易將他拉上岸後,整個人已經快累癱了,她抹去臉上的水,開始搖晃他。
見他沒反應,她急忙壓他的肚子。「吐水,五毛。」
他依舊沒反應,她擔心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迴盪在胸腔的心跳聲讓她安下心。
溫亭劭偷瞄她一眼,她的舉動讓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在意他的生死,她的聲音聽起來是真的很擔心。
原以為她會對他很生氣,將他救上岸後,說不定就一走了之,沒想到她卻如此關心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