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姊。」沃彩在一旁幫腔。「大人不是說了嗎,遇上事不能生氣,要笑。」
「我現在笑不出來。」沃娜沒好氣地回了一聲。
「姑奶奶,妳要想想溫大人,想想妳做夫人的樣子。」梅老又說了兩句。
他的話讓沃娜消氣不少,夫人,她在心裡偷笑,沒錯,她就要變成夫人了,不能生氣讓人看笑話。
一冷靜下來她忽然想起溫亭劭跟她說過的話,遇上事得冷靜,那個可惡的臭老頭丁業是溫亭劭的敵人,她才不怕他。
如果不是溫亭劭阻止,她隨便弄個毒,丁老頭早就死了。
「好吧。」她莊重地點了下頭。「把他們都當成狗屎不當人,那就不氣了。」
沃彩笑道:「阿姊這樣才對,不能生氣的。」
「好,我出去了。」她挺起腰桿,推起嘴角邁步而去。
*** *** ***
在溫亭劭與沃娜私訂終身後沒幾天,溫亭劭的姊姊溫絲瑩也來到京城,溫亭劭在見到姊姊時並不意外,出乎他意料的是姊姊竟與翟炯儀一塊兒出現。
翟炯儀是翟治臨的第二個兒子,也是他在翟府走得最近的人,除了同齡外,兩人一起進京赴考且同年登榜進入仕途,當時還傳為一段佳話。
「姊姊怎麼會在你那兒?」溫亭劭打量著翟炯儀下榻的驛站,這兒陳設簡單價錢也便宜,倒很符合翟炯儀的行事作風。
「上個月三嬸突然就出現在縣衙前,她說出來散散心,順道讓軫懷多些見識,軫懷沒出過遠門,一路上開心得很。」軫懷是三嬸的兒子,今年十三歲,一直都在府裡沒出過遠門。
溫亭劭立在窗邊眺望遠山,沒對他的話多做評論。
「你的喜帖我收到了。」翟炯儀說道。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趕到了。」他晃動扇子搧去暑氣。「這麼急著喝我的喜酒。」
「你知道我一直不贊成你與相爺結親……」
「所以你是來勸阻我的。」溫亭劭揚出一抹笑。
「我能勸你什麼?」翟炯儀淡淡的說。「只是希望你能再多做考慮。」
溫亭劭轉頭看他,雙眸帶著笑意。「倒把我說得像是頑冥之徒,別說我的事了,你帶來的姑娘是……」沃娜的事太過複雜,這一時間解釋不清,他打算晚點再提。
「雀兒是我的幕友。」
溫亭劭沒錯過他眸中浮現的溫柔。「僅此而已?」
翟炯儀一笑。「我會帶她回翟府見父母。」
「看來我也該恭賀你。」溫亭劭笑道。「她真是幕友?」
「是。」
「我沒聽過有人用女人當幕友的,這倒新鮮。」
「她是有真本事的人。」翟炯儀並未詳盡說明,將話題轉回他身上。「你的嘴怎麼了?」他的上唇有個傷口。
「給人咬傷的。」溫亭劭笑著說,沃娜前幾天那一咬咬得不輕,所有人見了他都要問上一問,等他說了咬傷後,就不再有人追問,換上的卻是賊笑的表情。
「咬傷,誰咬的?」翟炯儀又問。
溫亭劭莞爾道:「這可不是辦案啊,炯儀。」也只有他會如此不識趣地追問。
翟炯儀微揚嘴角。「不直接問,你只會跟我打太極。」兩人認識十幾年,他會不清楚他的個性嗎?
「能將你咬傷也不容易,我倒想見見這人。」那傷痕不像是獸禽所致,王嬌知書達禮、嫻靜羞怯,更不可能做出此事。
溫亭劭笑著正想說話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舅舅。」翟軫懷跑進來,一見到翟炯儀也在便立刻止步。「你們在講話嗎?我等一下……」
「沒關係。」翟炯儀微笑。「我正想去吃點東西。」他將前堂讓給他們甥舅說說話,溫亭劭與相爺府的婚約及唇傷,他可以晚點再問,不急於一時。
溫亭劭收起扇子,對外甥說道:「長高了,小子。」
翟軫懷笑著來到他面前。「你好久沒回來看我了。」他摸了下自己的頭。「我當然會長高。」
「那是。」他笑著也摸了下他的頭。「出來外頭好玩嗎?」
「好玩。」翟軫懷滿是笑意。
「他一出來就玩瘋了。」溫絲瑩笑盈盈地立在門口。
「會想家嗎?」溫亭劭看著外甥。
「不會。」他揉揉鼻子。
「那是。」溫亭劭讚許地又摸了下他的頭。「男人可不能這樣婆婆媽媽。」
溫絲瑩走進來問道:「一塊兒用午膳?」
「是要一塊兒用,不過不是在這兒。」他說道。
「不在這兒?那要上哪兒吃?」她問。
「先帶妳去見個人。」
「誰?」
溫亭劭微笑地說:「一個重要的人,邊走邊說,她是個沒耐性的人,去晚了怕要擺臉色給我看。」
瞧著弟弟眼中的笑意,溫絲瑩也沒多問。「好,那就走吧,不過得先跟炯儀說一聲。」
「知道,軫懷一塊兒來吧。」溫亭劭邊走邊說。
他走到隔壁廂房知會翟炯儀一聲後就往樓下走,沒想卻意外地見到李順直衝上來,差點撞上他。
「大人……」
「怎麼了?」溫亭劭揚起眉。
「那個……」李順喘氣。「我本來是不想多管閒事的,不過我想……我還是來通知你一聲得好……」
「重點。」溫亭劭說道。
「重點就是……那個苗女,不是,我是說沃姑娘被關起來了。」
*** *** ***
「什麼地方啊,臭死了。」沃娜捏著鼻子在牢房內走來走去。
五踢少跑去哪裡了,他再不來她真的要生氣了,雖然他說過丁業可能會來找麻煩,要她忍著脾氣別起衝突,可他又沒說得關在這裡,若不是身體使不上力,她才不會讓他們關在這兒。
她拉出懷內的玉珮慢慢撫著,讓心情平靜下來,聽見有人走近的足音,她立即將古玉放回衣內。
「把門打開。」
一聽見熟悉的聲音,她立刻露出笑。
「五踢少。」他一彎身入內,她立刻趨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