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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你生哲人的氣了?」

  「不。沒有。不關他事,又不是他錯。令我煩的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和矛盾。」

  「你這麼聰明也會矛盾?」仇戰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你早該已接受事實、面對事實,而且你一直做得極好。你的開朗灑脫呢?去了哪裡?」

  「針不刺到肉不知道痛,」她苦笑。「不能每件事都以灑脫對付。這件事我灑脫不起來。」

  「哲人知道?」

  「我不想給他任何壓力,他太忙,壓力本已夠重。我怕再加一點點他就承受不住,垮下來。」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助他一臂之力?」他問。他眼光十分有智慧。

  她呆呆地望了一陣,突然間眉頭就展開了,酒也清醒不少,人也精神起來。

  「你說得對,為什麼不助他一臂之力?」她反問。

  「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希望一切美好。」

  「美好的定義每個人不同,我也希望美好。」她笑。」今夜登台嗎?我陪你去。」

  「我打電話讓經人來。」他站起來。

  「不,」她阻止他。「說好了只是我們倆,今夜我不想見任何人。」

  「你總要見他的。」

  「是。但決不是今天。」她肯定地說。

  「好吧!惟一的條件是你不能再喝酒。」

  「像個老人家。」她搖頭。「沒有人陪當然只能喝酒,有你在我們聊天。」

  「時間還沒到,我們再坐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沒有哲人,沒有翡翠。」她立刻聲明。「否則我立刻走。」

  他只好坐著不動。過了好久,他才輕聲問:

  「其實一開始——你想過和哲人的將來嗎?」

  「沒有。」

  「怎麼突然在意起來?莫非女人非要經過結婚一關不可?灑脫如你也不能免俗?」

  「我沒有想過結婚。」她僅直覺地說。

  「那為什麼情緒低落?」他反問。

  她呆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既然沒想過結婚,有沒有結果、能不能完全屬於她又有什麼關係?兒女、阿美是他們,他是他,為什麼要混為一談呢?

  她鑽進了牛角尖。

  「想通了嗎?」他凝望她。

  「謝謝你,真心的。」她伸出手跟仇戰握一握。神情也大為好轉。「是不是女人容易小心眼?」

  「也不是。你該有傾吐的對象。」

  「你呀!你是極好的對象。」她仰起頭來笑,盡復平日風采。

  「現在介意我打電話叫哲人或宿玉來嗎?」他笑。

  「不介意。我們習慣叫她jade或翡翠,你偏叫宿玉?」

  「我習慣叫人名字。而且我覺得翡翠不像她本人,她是玉,她是我們中國的漢白玉。」他說。

  「見解頗特別,講給她聽吧。」

  「我不講好聽的話給女孩子聽,沒這必要,」仇戰搖頭微笑。

  「我只講真話。」

  「對每一個女孩?」

  「對我喜歡的。」他說。非常坦朗,非常光明正大。

  她點點頭,忍不住再點點頭。

  「去打電話吧!」

  仇戰去了5分鐘後回來。

  「哲人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找你,」他笑。「他會立刻趕來。」

  「他沒去醫院?」

  「他已回到你們的家裡。」他說。

  那「家」字令她心頭一陣溫暖,下意識地溜出了笑容。

  「翡翠呢?」

  「她不在家。」他很苦惱。「不知真不在或假的?」

  「讓我去試試。」她義不容辭。

  不到1分鐘她回來,攤開雙手作無奈狀。

  「真的不在。下了班沒回過家。」

  「她能去哪兒?」

  「不知道。只能肯定不是跟天白在一起,」她說,「我也打電話問過天白。」

  「他怎樣?靈之回他公司了嗎?」

  「沒有。看來這次鬧得很僵。不知結局如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他說。

  「我叫了天白來,你不反對吧?」

  「當然不。」他停了一下。「只是宿玉不知去了哪兒?」

  「你真愛上了她?」她試探地問。

  「我想是的。」他肯定地點點頭。「我沒戀愛過,沒有經驗,但是——我心裡、腦裡時時都想著她、念著她,想時時刻刻面對她。」

  「你完全不介意她比你大4歲?」

  「我完全沒想過,這根本不是問題,主要的是她的人、她的感情。」他說。

  「如果你追她,肯定要花很大的力氣,她很固執,有她自己的原則。」

  「我知道該怎麼做。」他用力地點頭。「她是第一個,也是惟—一個吸引我的女孩。」

  哲人匆匆推門而入,直奔到可宜面前。

  「我以為你逃走了。」他凝視她。急過,擔心過,害怕過,但現在眼中一片深情。

  他這樣的人也有這麼稚氣的時候,竟說這種話。愛情。

  她微微一笑,充滿了滿足、安慰。

  他坐在她旁邊,立刻緊握了她的手。

  「下次不許嚇我。」他說。

  「你真害怕過?」她反問。

  「昨夜不能回來,我歉疚至今。」他萬分真誠。

  「她是你女兒。」她重重握一握他的手。「你若完全不關心、不愛她,我對你還有什麼信心?」

  情不自禁地他吻一吻她的面頰。

  天白也趕到了。今夜看采,他顯得特別沉默和煩亂。他真煩亂嗎?為誰?

  天白在辦公室裡悶悶不樂。

  靈之離開了一星期,新請的秘書也來了3天,可是一切全不對勁。辦公室裡的氣氛、工作情緒,就是新秘書打的字都令他不滿。

  靈之在的時候多好呢?一切由她打理,他只要專心生意、接單見客就夠了,完全無後顧之憂。現在呢——唉!新來的秘書什麼都要問,問了之後也未必做得對,新手嘛!是這個樣子的。還有其他職員大小事都要找他解決,千頭萬緒一下子湧到他面前,他益發覺得靈之的好與難得了。

  原采靈之替他做了那麼多的事,以前怎麼會發現不了?

  打電話請靈之回來,表兄妹該好說話的,靈之心又軟,可是她不接電話,一點機會都不肯給他。

  他忍不住唉聲歎氣之餘,打電話找宿玉。

  「翡翠,有點事請你幫忙。」

  「說吧!能力所及一定盡力。」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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