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媚當機立斷:「對不起,我先失陪了。」
後媽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與其現在提供錢讓她揮霍,艾媚寧可收著錢,將來給她養老。
結婚儀式結束,拉開了喜宴的序幕,慶祝仍在持續中,不過換了地點。
艾媚被一大堆繁文縟節拖累得氣力不濟,半癱瘓的身體隨時有休克的可能,卻礙於新娘的姊妹這一層身份,她不得不繼續待在宴會中與人周旋。
「你後媽說什麼?」林依晨敬完了酒,與艾媚到角落偷閒。
「她要資金。」艾媚苦笑,接著,嚴肅的提醒:「我有還錢給她,她也靠我妹妹挖了你家不少聘金。你別再支援她盲目投資,有善心不如多救濟災民。」「你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林依晨微醺的眼中映著艾媚略帶輕愁的臉,含著幾分酒意,他的手指摸過她的眉,「別再牽掛她們了,你已經離開她們,把分給她們的精神,全轉移到我身上吧。」
「旁人在看呢。」攔截他愈來愈放肆的手指,艾媚羞赧的閃避他的凝視,緊挨在一起的兩人像在調情,引得周圍笑聲無數。
「我一直想告訴你,你穿禮服的樣子比你妹妹漂亮!更像新娘。」林依晨英俊的臉泛開睡意,手抱緊艾媚的腰,迫使她筆直站立讓他依靠。
「我比較老,所以不像伴娘?」玩鬧似的鬥嘴,艾媚暗自為他安心的親近而愉悅。
兩人並非總是激情四溢,更多時候,他們像親人不帶防備,彼此貼近,重複的確定,對方可以信任、可以依靠,是自己所需要,那是比愛更有意義的存在。
「不,重點是……你看我的眼神有感情。」令他覺得自己才是新郎,與她兩心相通!沒有外力的引導!是真心喜愛對方。
自己喜歡的人,能夠以同樣的情意回應自己,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他們有結婚的一天嗎?艾媚心頭一熱,情潮翻湧,突然,很想確定兩人的未來。
她張嘴欲問,不經意間,視線撞見一個令她惶然的人,艾媚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楊夫人正在看我們,楊家的人來了?」「婚禮上沒看見,剛剛來參加喜宴吧。」林依晨順著艾媚的視線望去,皺起眉。
「我媽好像有叫人送請帖。」
記者會後,雖然艾媚放棄控告楊晶,楊家父母仍是來取了許多保護女兒的手段,並深居簡出,不再出現於社交場合。
「楊晶有來嗎?」艾媚不放心的問,很怕遇到楊晶,影響喜宴的氣氛。
「沒看見。」林依晨毫不避諱的親了親艾媚的眉心,示意她放鬆。
遠處,林夫人笑著接待楊家夫婦,不知說起什麼,林夫人抬頭張望,見到林依晨立刻向他招手。
「你先過去招呼他們吧。」艾媚識趣的從他懷中抽身,「我到樓上休息,免得見到楊晶,發生什麼不愉快。」
「你到我房裡,我待會就去陪你。。林依晨點頭同意。艾媚陪他忙了 半天,眉眼間堆滿了疲倦,他看得心疼,不忍她再操勞。
宴會的地點是林家別墅,林依晨的房間在二樓。
艾媚與散落在各個角落的客人交換微笑,獨自走向樓梯處,又與扶 手旁的幾位夫人聊了幾句,才不緊不慢的上樓。
「艾媚!」
走到一半,身後忽然傳來了急劇的腳步聲,以及語調不善的呼喚。
文媚回頭看,一道人影已逼近身前:「楊晶——」她暗暗叫慘,今天是妹妹的大喜之日,她不想惹事。
「你的記者會真是精彩。」楊晶逼近艾媚,目光猙獰,話語中帶著濃濃的恨意。
「我被關在家裡這麼多天不能出門,真多虧了你!」「……我沒有控訴你對我的傷害。」艾媚自認手下留情。
「那你對我的傷害呢?」楊晶走火入魔似的,大叫起來。「搶別人的未婚夫可以像你這麼理直氣壯嗎?」
「依晨和你的事,我很抱歉。」艾媚由衷道歉。若不是楊晶叫人打她,她會永遠懷著傀疚!厭惡自己害得林依晨與楊晶分手。「依晨向我澄清,你們之間根本不算情人;只有父母的口頭協定,並無發生實質關係。」「什麼關係不關係的,你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怎麼笑話我嗎!」楊晶氣急攻心,衝動的推了她一把。
艾媚沒站穩,腳下一滑,身子倏地跌下樓!
「啊——」幾個女人站在樓梯下聊天;來不及閃躲,就讓艾媚摔下來的身體壓得東倒西歪。
艾媚『啪啦』跌在柔軟的人體上,身子並無疼痛,腦袋卻暈眩無比,不知哪個人把她推開,耳邊竄起了一陣尖叫。
隨即是凌亂的腳步紛至,焦急的呼喚響起,然後,一聲怒吼,林依晨慌亂的跑來,緊張的抱起倒在地上沒張開眼的她。
「艾媚?」他著急的喚著,如墜冰窖,就怕她不再醒來。
「依晨,別動她,快送去醫院,你若是碰到她受傷的部位就不好了。」林夫人匆匆趕來,聽旁人說起了事情經過,立刻將楊家人掃出門。
「……」艾媚皺起眉,悶哼了幾聲。
本想睜開眼,說自己沒事,又怕別人追究起她與楊晶的糾葛,思及今晚妹妹大婚,自己並不是主角,艾媚索性裝昏,躲避善後。
救護車飛快的趕到,林依晨牽掛著艾媚的安危,丟下宴會陪她去醫院。
一路上,他始終握著她的手,又怕握疼了她,小心翼翼的守在她身旁。
艾媚心中甜滋滋的,感受著他的細心呵護,被人珍視的幸福令她顧不得疼痛,只想與他說話、觸碰他,讓他知道,她也在乎他!
這麼想著,沒到醫院,她就忍不住張開雙眼——
林依晨正凝視著她的臉,突然見她眼睛發亮,毫無防備的他嚇了一跳。
他倒抽一口冷氣,好像在看恐怖片,「你……」情急之下,腦子停止運轉,他呆呆的問:「痛嗎?」
艾媚搖頭,笑他驚慌的樣子,然而,想到他是為了她而慌亂,鼻子一酸,她的笑臉不由得流過了純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