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本是風流多情,當年宮中的醜事,就幾位較親近的貝勒知情,他怎能在此時再將這事拿出來說嘴?
「那又如何? 」 郡璐緊咬著牙關,一雙詭魅的眼眸迸射出令人畏懼的眸光。「本親王可有說錯?若是有錯,不妨到萬歲面前參本親王一本,本親王等著你來治罪;現下請你離開,本親王有話要與本親王的福晉聊聊,外人不適合在此。」
他刻意強調緗縹是他的福晉,是好是壞,全都是理親王府的自家事,容不到他皇貝勒出頭!
郡 咬緊牙關,怒睇了郡璐一眼,隨即走出花園;放肆的雙眼,不敢再望向緗縹這抹令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過了半晌,緗縹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澄澈的眼眸只望著腳下的影子,沒有抬眸望向那渾身怒焰熊熊的郡璐。
「隨本親王回宮!」
郡璐暗冥的眼瞳直視著緗縹,摻雜著古怪的眸光;隨即低喝一聲,邁步往丹宮的方向走去。
「緗縹不要!」她突地抬起眼眸,第一次反抗了他的旨意。
第七章
「你說什麼?」郡璐回過身子,詭魅的眼眸微瞇起,直直地凝向緗縹怯懦的眼瞳,有點難以置信。
他的女人當著他的面同其他的皇貝勒私下幽會,他還沒責怪她,她倒是先向他下起馬威來!
一股被背叛的妒意漲滿心窩,迅速地蔓延全身,他頓然大怒,心中燃起怒焰,緩步走向她。
「你方才是同本親王說不?」他長著粗繭的大手爬上她滑如細雪的臉龐,長指慢慢地滑到她的下巴,再緩緩地撫上另外一邊的臉龐,帶點壓迫與威脅,撫上她捲翹的眼睫。
她果然是一個美人胚子,儘管沒有一身賽雪的肌膚,卻無減她攝人心魂的魅力,而他……不允許!
他突地扯住她泛紅的髮絲,力道之大,疼得緗縹滲出淚水。
「你知道自個兒的身份嗎?」郡璐淡淡地說著,但臉上如鬼魅似的邪佞,卻令人膽戰心驚。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是本親王的人了,居然還膽敢當著本王的面,任由其他的人摟住你,你這麼做是不是太傷本親王了?」
他不允許她背著他投入別的男人懷裡。這一次事關四貝勒,是他最好的兄弟,遂他可以忍受得了,但若是再有下次,他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郡 貴為皇貝勒又如何?
他不曾將他放在眼底。當年若不是弘歷的阿瑪搶了他太祖的帝位,他現在倒也是顯赫的皇貝勒,假以時日,他說不定也已經佔了弘歷現下的位置。
而她,他可真是看錯了!
以為她是一個忠貞的女人,卻在他的面前染綠了他的頂子;以為她是個溫順的女人,然而她卻當著他的面拂逆他的話。
看樣子,她是貪上郡 的地位了吧?
「王爺,緗縹只是……」她的胸口像是梗了根刺,令她想說也說不得,頹喪地垂下沾淚的眼簾,她突地放膽說道:「緗縹沒要染綠王爺的頂子,王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不是不願意掙開郡 的懷抱,而是她真的掙脫不開呀!
況且,郡 算起來可是她的皇兄,在琉球時,兄妹互擁倒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郡璐又何必在這上頭硬是要定她罪?
若說是背叛,又是誰起的頭?
更何況,她壓根兒沒有背叛他,滿滿地愛意仍是只為他,她的心也只有他才能傷。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郡璐瞇起嗜血殘虐的眼眸,手上的力道更甚,逼得她非得仰視著他。「真是本親王誤會了你?倒不如說是你貪戀郡 皇貝勒的尊貴!」
管他是不是欲加之罪,他只知道現下的他,有一股深沉的慾望想要活活地掐死她,想要看著她在他身下乞憐的模樣。
這個該死的女人,何時學會伶牙俐齒了?
「緗縹沒有貪戀皇兄的尊貴身份,緗縹心頭只有王爺一個人,王爺不能不相信緗縹!」
他可以討厭她,可以拒絕她,唯獨不能誤解她!
這樣的心情,只有自個兒最懂,她怎能讓郡璐一而再、再而三地扭曲她的心意,抹煞了她的用心?
淚水宛如決堤般,經由眼角滑落耳際,蕩在心底,與她的嗚咽共鳴。
「真是如此?」郡璐怔仲地望著她垂落的晶瑩淚珠,又旋即扯出一抹詭魅的邪笑。「不過,本親王不想相信你,而且還要奉勸你千萬別再幹出這種事了,否則本親王定會親刃你的,知道了嗎?」
他緩緩地貼近她的耳朵,溫熱的男人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際,她可以感覺到他正舔去她的淚水。
他是這般地溫柔,然而卻又恁地無情抨擊她碎不成形的心。
他終究是誤解她了。
「緗縹真的無意攀權附貴,否則緗縹大可以找上大貝勒,甚至是皇阿瑪,不是嗎?」她仰著一張無懼的小臉,淒惻哀惋地瞅視著郡璐,希望他可以稍微張開眼,瞧瞧她這一顆被傷得破碎的心。
言語或許可以造假,但是她的眼、她的心是不可能造假的;只要他願意瞧瞧她的心,他便會明白她是恁地義無反顧地眷戀著他。
郡璐微怔了下,旋即又揪緊她的發。
「你的意思是說,若是可以的話,你寧可搭上大貝勒、搭上弘歷,也不願陪著本王?」
體內的狂囂怒火一觸即發,他的眼瞳狂肆而詭譎地怒瞪著她一臉的淒楚。
她是在怨懟命運是不?
「緗縹不是這個意思。」
她疲憊地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滲濕捲翹的眼睫。
他根本不願意看她。
還是他故意不看她的心?
儘管她捧著自個兒坦蕩蕩的心來到他面前,儘管她剖開心房,淌出一身血,結果仍是無轍。
「不是如此,又是如何?」郡璐幽黑的眸子緊瞇著,迸射出狂戾倨傲的眸光。
「倘若本親王今兒個不是親王,而是皇貝勒,或已坐上須彌寶座,你是否便能夠甘心地待在本親王的身邊?」
該死,他居然是恁地在意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