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夏青衣的大喊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異常清晰。
「別怕!青衣!你在做噩夢,沒事了!沒事了!」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被擁入溫暖的懷抱中輕輕拍撫。
好暖!忍不住更深地埋入眼前的懷抱,迷糊中她只想緊緊擁住這份溫暖。
歐陽志剛感到環在腰間的小手愈來愈緊,埋在胸前的小頭顱正舒服地摩擦著。
他不敢動,怕驚醒她,怕這難得的溫存不見,平穩的呼吸聲從胸口傳來,熱熱的鼻息,暖著他的心口,他的心也溫暖了,像被三月的春風拂過。
他抱著她躺到枕頭上,讓她的頭舒服地枕著他的肩窩,拉過薄被密密地蓋住她。
淡淡的月光照在床上,照著他亮晶晶的眼,這小丫頭,又忘了拉上窗簾睡覺,他笑著搖搖頭,眼光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
睡夢中她覺得溫暖離她愈來愈遠,咕噥幾聲,她伸手把他拉住。
他輕輕咽口唾沫,努力平復著翻騰的慾望,真沒出息!他罵自己,久經情場的老手居然會被一個小丫頭無意識的動作引誘。
他愈來愈弄不懂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甚麼?他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男女情事上,上天賦予的優勢使他對女人從沒費過心。
他是一個冷酷的人,對威脅過他的人從未寬恕,唯有她,一再地挑戰他的權威,他的耐心,可是他就是無法傷害她。
她對他來說是不同的,可是這份不同代表甚麼暱?是怎樣的感情呢?曾經以為這種感情是征服!是迷惑!可是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有一種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感覺在心中升騰,暖暖的,酥酥的。麻麻的,那是甚麼呢?眼皮愈來愈沉,他好久都沒睡個好覺了,摟緊她,他迅速沉入夢鄉。
夏青衣舒服地伸個懶腰,姨媽去世後第一次睡得這麼安穩,伸高到頭頂的手在瞥到拉上的窗簾時停住了,誰給她拉上的?側頭看到身邊的床鋪輕微地陷下去,好像有人躺過。依掀得昨晚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低喃,有一雙溫暖的手緊擁著她。
是他嗎?坐在床上出神,半晌後,她冷冷地笑了,就算是他又能怎樣?她再也不會被他虛偽的溫矛木打動。下了床,走進衛生間,好幾天沒上課了,今天可別遲到。
第六章
時光荏苒,轉眼間到了春天。
歐陽志剛和她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依然送她上學,只是不再逗弄她,不再強吻她,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安靜。
好多次在不經意間她都看到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有些茫然,有些苦惱,茫然?苦惱?這些情緒是不應該出現在歐陽志剛的臉上的。
在他的堅持下,她的臥室從二樓搬到三樓,他的旁邊!三樓對她已經不是禁地。
他回來得很晚,但是只要不出差,他每天都會回來。午夜夢迴時,她經常能聽到他輕輕的腳步聲在自己的床邊徘徊,第二天早上她會發現忘了拉上的窗簾被拉上了,踢到地上的被子重新蓋在身上。
他對她的監視加強了,別墅裡除了吳嫂和老王又多了兩個男人,他們之中總有一個和她一塊上學,和小高一起在學校門口等她放學。
除了在學校裡,平常不論她去哪兒,總有人在後面跟著。
即使在學校裡,她也發現歐陽志剛在她的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中。
對於他的安排,她默默地接受了,她確實也很聽話,除了上學和去墓地看望姨媽,她幾乎不出門。
午休時夏青衣拉著林瀟問:「林瀟,你會騎腳踏車嗎?」
「當然!」
「那你教我。」她的雙眼閃閃發光。
「我會騎,可我怕教不好。」林瀟抓抓頭,不好意思地說。
「怎麼會?難道沒人教過你?」
「哈!」她得意的大笑。「真讓你說中了,我還就是自己學會的。將你怎麼學會的?」夏青衣好奇地問。
「那年我也就十來歲。有一天我媽下班忘了鎖車,等回頭下樓時,看到我正得意洋洋地騎在車上,所以我是無師自通。」
「你可真是四肢發達。,,「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林瀟仰著頭不可一世的樣子。「等等,夏青衣,你這是拐個彎,罵我頭腦簡單吧!」
「你頭腦一點兒也不簡單!」夏青衣一本正經地說。「否則你怎麼知道我在罵你!」說完,笑著拔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林瀟大笑著追她。
真好!又見到青衣的笑臉了!時問真是醫治傷日最好的藥,不管一個人有多大的痛苦,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好轉。
「青衣,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放學時夏青衣和林瀟走「有甚麼好片子?」
「魔戒。」
夏青衣沉吟片刻。「好,看完後我們去逛夜市。」林瀟指指校門外。「又讓他們跟?」
「沒甚麼不好,既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又有人拿東西。」
「真,己,你又不是犯人!」林瀟不滿地嘟嚷。「我們來打賭,看今天會是誰跟著你,輸的請吃冰激凌。」
夏青衣看著校門外銀灰色的保時捷。「還是別賭了,我們都輸了。」說完衝著依在車邊正和人說話的歐陽志剛努努嘴。
歐陽志剛看到她,朝她揮揮手,背對著她們的人回過頭,眼睛對準林瀟。
「怎麼是他?討厭!」林瀟嚼著嘴把眼睛調到別處。
「走吧!青衣!」歐陽志剛拉起夏青衣的手。
「等等!」林瀟阻止他。「歐陽叔叔,我要和青衣去看電影。」她特意加重叔叔兩個字的發音。
「可是……」
「我陪你去看電影。」秦明揚打斷她要說的話,又向歐陽志剛有禮地說。「歐陽叔叔再見。」
「好,代我向你父親問好l」歐陽志剛拍拍他的肩膀,轉身上車,保時捷呼嘯離開。
「你認識他?」林瀟瞇著眼問他。
「是,他是我父親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