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抬起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著,他把手上的茶杯與書本放下。
修長的指尖輕輕叩響身前的玻璃小几。
艷麗的女性隨之出現,紅色的波浪捲發紅得就像一把正在燃燒的烈火。
「艾莉絲,我有客人來了,可以請你別阻撓他們進來嗎?」如來緩緩開口,從豐潤的唇辦裡吐出的聲音,就像一顆顆珍珠落到水裡,清脆圓潤。
「總裁會責怪我的。」聽到他的要求,艾莉絲露出為難的神色。
「我會向他解釋。」青年微笑,接著說。「另外,麻煩你準備兩杯飲品。一杯黑咖啡,一杯紅茶,只要半顆方糖。」
「是的!」艾莉絲只得應是。
「就是這裡?」坐在敞篷汽車裡,仰望眼前用大理石建成的純白色別墅,凌雲挑起濃眉,俊臉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
「就是這裡。」查看手上的電腦,法西斯肯定回答。
「這裡沒有半點魔氣。」凌雲的眉頭蹙緊了,他本來以為只要找到密宗的活佛如來,就等於找到天魔,但是,這棟別墅……無論怎樣看也不像魔的居處,反而像童話故事中公主與王子居住的夢幻城堡。
「無論如何,先進去看看吧。」同樣心懷疑惑的法西斯建議。
「嗯!」凌雲點頭,首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寒風吹來,吹起他捲曲的流海,也吹來一身寒冬,令他受不了地打個冷顫,伸手拉緊身上的黑色短皮衣。
穿著長身大衣的法西斯走到他身旁,將自己頸上的豐毛領巾解下來,為他繫上。
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用溫柔的動作為自己繫上頸巾,凌雲甜蜜地笑一笑,俊美的臉孔瞬間光亮得叫人移不開眼睛。
並肩走向別墅,還未做什麼,別墅大門就自然打開。
兩人心中一驚,右手不約而同地握緊掛在腰間的聖劍,與手上的銀盒提把。
渾身戒備地在大開的門前等待多時,卻沒有絲毫動靜,凌雲與法西斯互相交換一抹眼神,毫不退縮地踏步前進。別墅內,並沒有想像中的刀光劍影,或者魔影重重,只有一個穿著休閒衣服的俊俏青年,用優雅得體的姿勢靜坐在純白的真皮沙發上。
由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清聖而高貴,整個人恬靜和諧得彷彿與窗外透入的日光溶為一體。
聽到腳步聲,青年緩緩地抬起頭來,在彎彎的眉頭下,一雙渾圓的黑眼,眼神明亮如珠,光采流溢。
與他清澈的眼神接觸,凌雲和法西斯都同時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覺得心裡的一切就像已經被他看透。
青年的眼睛首先看向法西斯,迎著他的眼神,在烏亮的瞳孔深處,法西斯竟看見一輪耀目金光。
法西斯困惑地用力眨眨眼,再次定神看去,金光已經消失不見,但是,法西斯卻突然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彷彿知道自己的注視令他不適,青年用帶著歉意的神色向他點點頭,之後,就把眼神移開,落到凌雲身上。
在看見凌雲時,青年露出一抹略帶困惑的表情,之後,輕聲說。「原來是位……故人。」
「故人?」耳尖的凌雲聽到了,他輕輕佻起眉尖,說。「我從不認識你。」
「我也是。」青年竟然認同地點點頭,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正在前後矛盾。
「那我為什麼會是你的故人?」凌雲追問。
並不是他好奇,只是一見到青年那種安靜的、高貴的,彷彿高高在上與俗不同的樣子,凌雲心中就不期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只想用言語擠兌他,令他出醜。
「不知道。」青年很誠實地搖搖頭,接著說。「不過,我的心告訴我,我和你的確曾經認識……是在久遠得已經不復記憶的過去。」
聽著他悠悠的語氣,在短短一瞬間,凌雲竟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的確曾經認識他,不過,凌雲很快就回過神來。
「密宗的活佛如來原來這麼愛說笑,真令我意想不到。」暗暗氣惱自己差點兒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凌雲索性開門見山,指名道姓。
「我已經不是活佛了。你可以叫我如來。」如來揮一揮手,請他們上前。
「那我也自我介紹吧。我是凌雲,梵蒂岡的紅衣主教。」凌雲邊走邊說,接著,又指著身旁法西斯。「他是法西斯,我的騎士。」
「你們的名字我曾經聽說過,一個是梵蒂岡最強的滅魔騎士,一個是梵蒂岡最年輕有為的紅衣主教。」
「不敢當。」凌雲冷笑。「與你這個密宗活佛,西藏新一代的宗教領袖相比,我只不過是小小的八十二名紅衣主教之一。」
聽出他語氣中暗藏的渴望,如來輕聲說。「八十二分之一,已經很難能可貴,但閣下似乎依然不滿。」
「有追求,才有進步。」
「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如來微微蹙起眉心,指尖輕撫長辮,陷入短暫的沉思之中。
走到沙發前,凌雲毫不客氣地在如來對面坐下,卻在看見玻璃小几上放的兩杯飲品時,微微一驚。
緊隨著他,坐在他身邊的法西斯也看見了,臉上不由得露出吃驚的表情。
黑咖啡與紅茶,還有放在茶杯旁邊的半顆方糖。
伸手去摸一摸杯子,杯身還是暖的,而且,兩隻茶杯正好放在他們各自坐的位子前訪。
喝黑咖啡的是法西斯,而凌雲比較喜歡紅茶,而且,永遠只加半顆糖。
本來這只是他們兩人很簡單的生活習慣,只要隨便一查就可以得知,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調查,絕對無法預料他們前來的時間,甚至連坐在哪個位置都一清二楚。
是預知能力!
凌雲飛揚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糾結起來,他終於知道,密宗傳聞他們的活佛如來有五眼六通,能力驚世,確是不假!
知道眼前的人並不簡單,凌雲的鬥志反而被激發起來,就是這樣,才有意思。
仔細思索過後,他開口說。「你知道嗎?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本來應該在三個月前,可惜我來遲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