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多漂亮的一張容顏!怕是連邊關第一花魁水仙姑娘,都比不上他。如此俊秀端雅的人兒竟然會是威震天下的「狂虎將軍」?別說他們,只怕說出去也沒人肯信。
「還看!」東方妮最討厭被男人盯著瞧,他大掌握住一枝長槍,不過些微使力,鐵製的槍頭就給他硬生生扳斷了。「再看,我就把你們的脖子,像這枝槍頭一樣,卡!扳成兩截。」
兩名守衛嚇得呆若木雞。
東方妮卻沒耐性等他們回神,伸手又扳斷另一枝槍頭,隨手一甩,槍頭盡沒入「再不去通報,你們腦袋的下場就跟它一樣了。」
守衛們驚呼一聲,拿著金牌,像後頭有鬼在追似地跌跌撞撞跑進了侯府。
虎兒忍不住為守衛們歎息一聲,她抬眼細瞧東方妮巧奪天工、完美無瑕的俊臉,頗能理解兩名守衛的反常。
只要是人,誰能不迷惑於此等「天姿國色」?
不過她也為他們感到可憐,東方妮只有那張臉好看,性子卻是差到了極點,不小心給他那張臉騙了的人,最好去換一副「鐵膽鐵心腸」,免得輕輕兩下就給嚇壞了。
第三章
半晌,隨著一聲興奮的呼喊,一名身著侯爺服飾的男人衝了出來,張臂就將東方妮抱了個滿懷。「賢弟,真的是你!天,我們幾年沒見了?愚兄實在是太高興,太高興了……」
東方妮朝天翻個白眼,喊了聲:「聖安兄。」
威遠侯緊抱他不放。「愚兄好想你,這些年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愚兄派人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隨便走走。」東方妮悶聲回道,身子骨扭了兩下,還是掙脫不開威遠候的懷抱。
「你難得回來一趟,一定要多待些時候,咱們哥兒倆好好敘敘舊……」威遠侯的激情持續了許久。
東方妮額上的青筋終也忍不住地爆了出來。「聖安兄,你抱夠了沒有?難看死了!」
「啊?」威遠侯愣了下,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哈!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害羞彆扭,討厭與人親近,不過愚兄知道你其實心地善良,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可不是,東方妮的臉紅得幾乎要噴出血來了。
但虎兒很懷疑,燒在他臉上的那到底是怒火?還是羞赧?
「你夠了沒?」東方妮揮出一掌震開他。「不准再靠近我了,走開。」
掌風掃過威遠候的衣袖,把他的衣袖都給割裂了,最後落在青石台階上,石板被劈出一條縫來。
威遠侯身旁的兩位護衛臉色大變。「大膽,竟敢對侯爺無禮。」
「不妨事的。」威遠侯笑著擺擺手。「你們退下吧!」
「可是侯爺,您……」護衛們可不敢放著主子和一頭發飆的猛虎獨處。
「義弟的脾氣我很瞭解,他的火發完就算,旁人不招惹他,他不會隨便傷人的,你們儘管放心。」而且東方妮已經手下留情了,只割破他的衣服算什麼,記得以前他死纏著要跟他義結金蘭的時候,他煩不勝煩,還曾打斷過他的手臂呢!
不過威遠侯一點都不後悔當年的行為,因為東方妮性子雖差,但是為人卻非常講義氣。一個人,只要被他認可了,他待朋友的全心付出,可稱得上是:綿延無絕,足夠人享用終生還有剩。
「遵命,侯爺。」主子都這麼說了,做屬下的當然只有領命退下。
威遠侯重新回過身來,一手攬住東方妮的肩。「義弟,你來的正是時候,愚兄我為西夷國屢次犯境,而頭疼不已呢!」
「頭疼什麼?直接打過去不就得了。」東方妮率性地回答,隨著他走進了侯爺府。
虎兒手插腰,看著他們自顧自往府裡走,,竟沒人注意到她!
「老爹──」她大聲叫道。
東方妮僵直了身子,憤然回頭。「你叫什麼叫?」
「我怎麼辦?」
「你不會自己跟上來啊!」
虎兒氣鼓著雙頰踱近他身邊。「這裡是侯爺府,你們自個兒走了,你以為等會兒守衛們還會放我進去嗎?」
「那正好,你就別進來了,找師父去。」
「不要,我要跟著你。」她挺固執的。
又是這個吵不出結果的問題。東方妮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撇開頭去,懶得理她。
威遠侯直到此刻才發現虎兒的存在。這可真夠稀奇的,我行我素、獨來獨往慣了的東方妮,什麼時候也肯接受同伴了?
「這位小兄弟是?」
因為虎兒做男裝打扮,言行舉止又野性十足,無人提點,還真沒人看得出她本是女兒身。
「我叫虎兒,是他兒子。」她惡意一笑,手指東方妮。
「啊?」這答案可大大出了威遠候的意料之外。「義弟,你什麼時候成親的?怎麼沒通知愚兄一聲?實在……咦,也不對啊!小兄弟,你今年幾歲?」
「十六。」虎兒回道。
「義弟,你幾歲?」威遠侯覆轉問東方妮。
東方妮還來不及回答,虎兒已插口道:「老爹今年二十有六。」
「哇!」威遠侯驚呼一聲。「義弟,你果真是天人托世,十歲就有了孩子,了不起!」
「誰會生出這種混蛋啊?」東方妮破口大罵。「聖安兄你腦子壞啦,這種渾話你也信?」
威遠侯搔搔頭。「但向來厭惡與人交際的義弟,居然容許旁人跟隨,這……愚兄實在想不出來,除了父子、兄弟、夫婦,此類親密關係人等,什麼樣的人能突破你銅牆鐵壁般的禁忌,與你結伴同行?」
最重要的是,虎兒還保持著四肢完整、毫髮無傷。想他以前……現在也一樣,不過多囉嗦了兩句,胳臂就差點沒了,東方妮能在怒火中把持理智不對虎兒下手,這就稱得上是神跡了。
東方妮愣了下。的確,撿了虎兒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失誤,未能擺脫她更是失誤中的失誤;但基於面子問題,他是不會在旁人面前承認自己的過錯的。
「因為這顆掃把星像牛皮糖一樣,黏得死緊,甩都甩不掉,我是逼不得已才帶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