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裡雖然還有很多人,但他們都是那麼忙,不是忙著分內的工作就是忙著研究觀察。那個梁律師雖然經常來,對她也很和善,但她總沒忘記他說過的謊話。
在這個房子裡,能說上話的好像也只有這個外國人了,雖然他的語調總是怪怪的,不過人真的不錯。
「南宮先生不愛妳?」湯姆睜大眼,不明白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是這麼認為。
「嗯,他不愛我.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但那只是因為我的病。」她的聲音低低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如果她的身體健康,他一定看都不會看她一眼吧。
「劉小姐,我不是說了,妳很健康。」
「也許是檢查不出什麼病,但既然他說我有病,那我就一定有病。」
聽了這話,湯姆幾乎快昏倒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南宮成會愛上劉雨,兩個人根本就是一對愛情白癡嘛!先是一個認為對方有病才會另眼相看,好不容易等他明白不是那麼回事,另一個又接受了這種思想,非要認為是自己有病,對方才會另眼相看。
天啊,這一對到底想繞圈子繞到什麼時候啊?
他深吸了口氣,既然南宮先生已經由梁先生給敲醒了,那提醒劉小姐的偉大任務就是他的了。
「劉小姐……」他很嚴肅的開口,「我可以用任何東西保證南宮先生是愛妳,而且是很愛很愛。」
劉雨的嘴邊露出一絲苦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好吧,妳既然不相信,那我們就來證明一下。」
「證明?」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點點頭,「妳認為要怎樣才算是愛妳的呢?」
「我……」怎樣才算是愛?她想了想,好像言情小說裡只要男主角說出這三個字,就是真的了;但她的情況顯然不同。
「妳是要南宮先生上刀山下火海,還是要他剖心挖腹?」
劉雨瞪大了眼,「湯姆,你說什麼啊?」她有這麼血腥嗎?
「那妳要什麼證明?」
「我……」她再次低下了頭,「我不知道。」是啊,到底要怎樣才能證明他是愛她的呢?
湯姆為難的想了想,「妳一直認為南宮先生對妳特別是因為妳有病,對吧?」
「不是以為,是真的如此。」
「好吧,如果真的是因為病,那南宮先生應該不會嫉妒是吧。」
「嗯?」劉雨不解的看著他。
「我是說,如果南宮先生愛的只是妳的病,那應該不會因為妳而嫉妒別人。」
「應、應該不會吧。」事實上不也是如此嗎?如果他真的愛她,怎麼會讓一個男人整天跟在她身邊?
「不是應該,是絕對如此。我跟在南宮先生身邊也幾年了,可從沒見過他為了哪個古怪的病症嫉妒別的醫生。所以,我們就做個試驗吧。」
「試驗?試驗什麼?」
「假裝妳愛上我,我也愛上妳,然後我們來看看南宮先生會不會嫉妒。」
「如果不會呢?」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點怕。雖然明知道他不愛她,但卻不敢去證實。
「如果真的不會,那我就拼著被南宮先生追殺的危險,把劉小姐送出去。」不會才有鬼呢!
「啊?」
湯姆點點頭,「既然他不愛妳,那就沒必要結婚,妳當然沒必要留在這裡,所以如果真的不會,我就送妳出去,而且盡我最大的能力,不讓南宮先生找到妳。」
「這……」劉雨猶豫著。真的要證明、真的要離開嗎?他不愛她,她當然要離開,而且她還要去找姐姐。但為什麼想到離開心卻這麼痛?她不是只有一點點的愛上他,什麼時候愛得這麼深了?
「劉小姐不想證明嗎?還是妳寧可就這樣結婚?」
是的,她寧可就這樣結婚,什麼都不想的過下去。她這樣想著,但心頭卻彷彿有自主意識的點了點,「好。」
「既然這樣,那就請劉小姐配合了。」湯姆臉上笑著,心裡卻有點打顫,不知道這麼做南宮成會怎麼收拾他。不過,到現在也不能不做了。
「怎麼配合?」
「嗯,妳只要笑就好了。」
「只要笑?」
「對,只要笑,其它的一切都交給我來做。記得,不管我做什麼,妳都要笑,起碼也不能流露出抗拒的神色。」
「好……」她遲疑著,點點頭。
劉雨一直認為因為南宮成的關係,這個房子裡的人都比較古板;特別是湯姆,她一直覺得他不像美國人,起碼不像她印象中的美國人。但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原來這個傢伙平時的彬彬有禮都是假象。
就像現在,他那條粗壯的手臂就纏在她的腰上,歪著頭,藍色的眼睛深情款款,要不是知道一切都是假裝的,就連她自己都會認為他們真的是情侶。
「笑!」湯姆說著,還用手將她的一縷頭髮從臉上拂開,「笑啊,小雨。」
劉雨笑了,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笑得比哭還難看。
「錯了,我親愛的小雨,不是齜牙,是笑,兩唇向上翹,對,再翹。好,保持下去,然後湊近我耳邊說話。」
「說、說什麼……」她哆嗦著。保持下去,那不如殺了她還容易點。這麼高難度的動作怎麼可能保持下去啊?他的手臂纏在她腰上,又這麼深情似的看著她,而她還要對他笑;雖然知道一切都是作假,但她總有種紅杏出牆的感覺。
「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快啊!」
「還是算了吧,湯姆,我覺得有人正在看著我們。」而且目光冷森。她的後背直感到一陣陣涼意。
「我們就是要有人看的,親愛的小雨。」他說著,頭更低了幾分,「快點,我們馬上就能知道結果了。」
什麼意思?她疑惑著,不過在湯姆的催促下,她還是緩緩的踮起腳尖,正待她要湊近他耳邊時,腰部猛然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力量;還沒等她回過神,就聽到砰的一聲,湯姆橫著飛了出去。
「湯姆!」她尖叫著,想要去看看情況,但她的身體卻被什麼東西固定著,連一下都不能動。她回過頭,看見南宮成那可怕得猶如暴風雨夜晚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