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寬鬆的背心、一條短褲,那是阿婕平常在家的打扮,他應該看慣了,可是……可是現在怎麼會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好熱,啤酒給我!」
她沒理會發愣的阿德,剛洗完澡喝杯冰涼的啤酒,再好不過了。她伸手去抓阿德前面的啤酒。
樊德風作夢都不會想到,阿婕碰到他身體的時候,他居然立刻就產生「反應」了。
他跳起來。
「阿德?」
「我也去洗澡!」
他衝進浴室,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
他沒有說的是——他要洗的是冷水澡!
脫掉衣服,他把冷水打開,從頭淋下。
冷水沖走了他流出的一身冷汗,可是沖不走的是他皮膚上的觸感。剛剛阿婕的胸部好像掃過他的臂膀了,她接近的時候還傳來一種好香的味道……天!
低頭看著自己誠實又可悲的分身,他咬牙切齒的低咒。
「笨蛋!她是你朋友啊!你搞什麼鬼給我出這種狀況?!」
對誰都可以發情,就是對自己的好朋友不可以發情!
在一番曉以大義之後……那傢伙還是頑冥不靈、依然故我,似乎只要阿婕這個名字出現,他就無法克制自己,他就沒有辦法不想起那個晚上、那個吻……
樊德風恨恨的捶了浴室牆壁一拳。
他又在浴室裡待了好久好久,才筋疲力竭的走出來……
「阿婕,我回去了。」
陸詠婕錯愕。
「為什麼?」住在彼此家裡已經是慣例了,不是嗎?
「沒!咳,就今天有點累,想回去睡覺。我走了,明天公司見。」樊德風說完也不等陸詠婕的回答就走了。
見?見鬼了吧!
陸詠婕瞪著緊閉的大門,內心湧起的是一陣陣針刺般的疼……
阿德在躲她。他的行為那麼明顯,分明就是不想跟她在一起。
回家的時候還很正常,可是在她要拿啤酒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他就立刻躲開。
他怕什麼?怕她對他糾纏不清嗎?
充滿了愉快的心情一起去買的啤酒,在嘴裡變成了苦澀的滋味,陸詠婕一個人品嚐著這孤獨的感覺……
*** *** ***
星期五下班,陸詠婕在辦公室裡等到七點,才終於等到那個從工地回來的人。
「阿婕,你怎麼還在?」
那人好像很驚訝的樣子,令人合理懷疑,他是因為想說她可能不在辦公室了,才拖到這個時候回來。
擠出一個和平常一樣的笑容,陸詠婕說:「忙到現在才回來?一起去吃飯吧?你一定餓了。」
他幾乎要脫口說好,隨即想到什麼又搖搖頭。
「不,我等會跟人有約!」
「這樣啊……」
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的第三次了,下班以後阿德就不見人影,甚至連一聲招呼也不打。
強打起精神,她說:「沒關係。對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棒球?」
「明天我也有事。」
再也沒有辦法維持臉上的笑容,陸詠婕沉下臉,霍地起身。
「我懂了。」她僵硬的說。
越過他,她挺直著背脊大步走開。
樊德風一直等到她離開,才歎了好大一口氣。
阿婕誤會了。她說她懂,其實她根本就不懂,她怎麼會懂男人有些情況,是腦袋控制不住的。
他不是故意要拒絕她,也不是不想跟她在一起過週末,天知道他有多想!
可是他不能。
最近只要跟阿婕在一起,他就變得好奇怪。
他希望自己只是暫時失常,只要過一段時間,他們就可以回到過去那樣。
只是……不知道所謂的一段時間,究竟有多長。
*** *** ***
阿德在躲她。
剛開始只是懷疑,現在已經變成肯定。
看著他每次閃躲她的眼神,聽著他說的那些蹩腳的借口,她就宛如被人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他們不是說好還是朋友了嗎?
有必要把她當成麻瘋病人一樣嗎?
她只不過是喜歡他,讓他知道了,那是一件那麼不可原諒的事情嗎?
他那麼急著撇清,劃清界限,有必要嗎?
混蛋!是誰說要繼續當朋友的啊?!
難道,就連她想要繼續待在他身邊,這樣小小的願望,也不能實現嗎?
告白失敗之後,真的連朋友也作不成了嗎?
陸詠婕又憤怒又傷心的咬著牙,抓緊了手中的方向盤。她幾乎是用賽車手的速度,行駛在夜晚的城市裡。
被拍了好幾張超速的照片,從閃光燈可以知道,可是她不在乎,她無意停止這近似搏命的危險行為,反而更用力的踩下油門……
*** *** ***
樊德風帶著設計圖跟最新的企畫書,到振羽企業去開會,被賦予這個的任務不是他心甘情願的。
「我再也不要見到那個女人!上次我忍受了一個下午,這次換你了,合、伙、人!」
阿婕把東西丟給他的時候,還咬牙切齒,可見上次的事情,對她造成多大的陰影。
他只能接下又厚又重的資料。
幸虧這次開會的,除了難纏的周靜竹以外,還有喬振羽本人。
「嗯……我很喜歡你們的設計。」
聽到業主的讚美,樊德風當然不無得意。
「我覺得這部分的成本可以再低一點,根本不用採用那麼頂級的建材。」沒有溫度的聲音,潑了在場的兩個男人一盆冷水。
「唉,靜竹,你就別計較這麼一點小錢了。公司有賺錢,當然要回聵在員工身上,多花些錢,有什麼關係?」
「公司有盈餘,應該用在繼續投資上面,不是用在花費上面。」
兩個人又開始爭論起了那個老問題,這麼一開頭就沒完沒了,身為局外人的樊德風,只能坐在一邊苦笑。
「喬先生,你的電話!」秘書小姐走進來通知。
周靜竹挑眉。「我們正在進行重要的會議。」
秘書小姐對上周靜竹冰冷的視線,也不禁微微顫抖。「ㄜ……很對不起……可是那個雪麗小姐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