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要不要再加水?」
「不用。」
低沉的聲音讓女服務生一陣臉紅心跳。
男人高大英挺,走進來的時候,她猜測他是某個職業運動員,因為他的身材實在太好、太結實了。她想問他叫什麼名字,請他簽名,搞不好還能在網路上賣一個好價錢呢!
只可惜他一直緊盯著飯店門口,那麼認真專注的表情,讓人很難有機會開口跟他攀談。
他是在等女朋友吧?
從那麼渴望又帶著憂鬱的眼神裡,她這麼猜測,而且相信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那種表情——分明是戀愛中的男人才會有的嘛!
真希望他的女朋友快點來。
他等的那麼久了,看的她這個外人都覺得心疼了呢!
飯店的大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最後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一排加長禮車車隊停在飯店門口。
樊德風看見杜丞諺挽著穿白紗的纖麗女子走進來,他猛地站起來迎上前去。
「阿諺!」
「嗨!你這麼早就到了?」
阿諺看起來春風得意。也對,今天他的大喜日子。
「阿婕呢?」
杜丞諺瞪著捏皺了他的白西裝的朋友一眼。
「阿婕呢?」
算了,就算今天是他結婚,就算他一見面連聲恭喜也不說,就算他抓著不放的是他特地為今天添購的手工西裝……可是看到阿德這麼緊張的樣子,呵,也算值得了。
這幸運的傢伙,好運也有用完的一天呵!
杜丞諺朝身後挪了挪嘴。
就像要回應他的動作似的,一個女人「扛」著東西進來,左手拿的是新人的結婚照,右手拎著三腳架。
「阿婕!」
陸詠婕聽到那熟悉不過的聲音,身子一震。
花了幾秒鐘整理自己的情緒,抬頭,她衝著他笑。
「嗨!你來啦!」
然後應該說什麼呢?
兩個人都不知道,任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中間蔓延……
樊德風覺得喉嚨乾澀不已,明明有很多事想跟阿婕說,可是真的見到阿婕了,他偏偏就像個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樣,心跳加快,緊張的不得了。
等等!這是阿婕,他到底在緊張什麼東西?
「喂!幫阿婕拿點東西啊!」
杜丞諺的提醒讓他回神。
「噢!」
接過阿婕左手拿的東西。
「阿婕……」
「先上去婚宴會場再說,時間要來不及了!」
杜丞諺的話再度打斷了他想跟阿婕講話的意圖……
第十章
新郎新娘一到宴會廳,就忙著進新娘休息室去補妝什麼的。
阿婕也忙著佈置會場,把放大的新人照片放置在會場入口,把糖果、謝卡、禮金簿、香煙什麼的擺出來……
樊德風跟著她團團轉。她沒有理他,他也不知道怎樣跟她講話,像根超大的木頭似的杵在她身邊。
總算什麼都就緒了,阿婕也沒有理由再對他視而不見了。
她對他扯動嘴角。「好久不見了。」
真的好久,一個月,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那麼長的時間。
「是。」他嗄啞的回答,定定的看著阿婕。
「你怎麼沒帶女朋友來?」
「……」
阿婕的語氣好遙遠好客氣,那就像對陌生人講話的態度,引來他的不爽。
可是,阿婕對他陰沉的臉色似乎不在乎,她自顧自的解開外套,披在椅子上。
樊德風瞠大了眼。「你、你、你……那、那是什麼鬼衣服?!」
沒有了外套的遮掩,阿婕身上的露肩晚禮服,性感大膽到幾乎露出一半的酥胸。貼身的剪裁把她細緻的腰、修長的麥色小腿顯露出來。
阿婕還穿高跟鞋,是的,細跟粉藕色高跟鞋,讓她的腿顯得該死的性感……
他頓時感覺到口乾舌燥,領帶似乎系得太緊了。
但,他隨即又被狂怒所淹沒!!
她、她把自己打扮的這麼美要做什麼?!想到見到她的男人,會跟他一樣有立刻把她壓倒的衝動,他就整個人爆炸了。
「換掉!你把這身衣服給我換掉!」
她板起臉轉身不理他。
不好看嗎?陸詠婕難過的想。他覺得不好看嗎?
不可否認,她心裡還隱隱期待著他的讚美,可是他卻是那一副見鬼的表情,那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悲哀。
「等等,你不要走!」他怎麼可以讓她穿成這樣到處跑。
該死!她穿著高跟鞋的時候,走路那樣扭腰擺臀,根本是他X的引人犯罪!
「回來!」他追上前去。「至少,穿上外套……」
*** *** ***
「你願意愛她、保護她,不論貧窮富貴、不論健康生病,一輩子守候著她,直到死亡把你們分開嗎?」台前的牧師宣讀誓言。
新郎大聲說:「我願意!」
新娘嬌羞得低下頭,可是掩藏不住眉眼間的幸福笑意。
「你願意愛他、照顧他,不論貧窮富貴,不論健康或生病,一輩子守候著他,直到死亡把你們分開嗎?」
新娘說:「願意。」
樊德風看見阿諺把老婆的手,握得好緊……
「好了,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杜丞諺歡呼一聲,擁住老婆,就像是終於得到特赦般的,深深吻了下去。
根本沒有人要求新郎新娘吻成那樣好不好!
樊德風想對好友說,可是看看四周,也沒有人反對,相反的,看見幾個女孩帶著感動的笑容,偷偷在擦眼淚……
太誇張了!
阿諺在他印象中是個冷靜理性的男人,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變的。樊德風有點傻眼。
下意識轉頭,阿婕的目光鎖在台上的兩人身上,她的眼神……說不出來,羨慕、為朋友感到喜悅,還有……某種淡淡的悲傷……
他愣住了。
悲傷的表情不適合在他面前總是大笑大聲說話的阿婕,可是她為什麼露出那樣的表情?或者說,是誰讓她露出那樣的表情?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阿婕也常常有這樣的表情嗎?
他恍神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婕不見了。
婚宴是采自助餐式的,沒有固定位置,所以一下子也看不到她跑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