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從容自在地泡茶,神情一點也看不出生澀忸怩。
說真的,他的氣質並不屬於居家男人,她還記得他的體格有多強健,肌肉糾結結實,看他卷高衣袖露出的手臂便知道,那溫熱平滑有如綢緞的肌膚下,百分之百都是堅硬的肌肉。
克裡斯的本質像獵豹,動作與思緒都快狠準,他應該在原始世界裡奔躍,像「類特務」那年代,又或者該在水泥森林裡操弄文明的商業戰術。
當個居家男人,委實是可惜了。
克裡斯坐下來,斟好花茶,看她站在一旁,好像外人似的,他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她猶豫了一下,才在離他梢遠一點的地方坐下。
「舒眠花茶,我叫人從英國寄過來的。」他端了一杯給她,「上班一整天,書不是很累?」
她才正要回答,克裡斯就把她的雙腿抬了上來,她怕被茶水燙到,連忙穩住茶杯,下一秒,她的小腿已經擱到他的大腿上。
「你在做什麼?」她怒斥,想把腿抽回來。
「幫妳按摩。忙了一整天,穿著高跟鞋的雙腿一定很累。」他力道適中地按著。
「我才不用……」
她還沒抗議完,他就截斷了她的話,「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這麼晚才下班?小剛與小勁一直等到十點多才去睡覺。」
一聽到他提起寶貝兒子,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轉移了。
「還不是新人闖禍。」害她今天這麼晚歸,都不能跟雙胞胎說晚安。
「闖了什麼禍?」他誘問著,趁她不注意,將她往自己拉近一點,大掌已經從小腿按摩到大腿。
「她闖了所有新人會闖的禍,接錯電話、發錯傳真、把重要訪客當成普通業務、打個字七缺八漏、送份文件就鬧失蹤。個別指導她,她索性來個神遊太虛、不認真學習、只會抱怨,跟她說不懂就要問,她偏偏不問,鬧得亂七八糟才讓人一路幫她收尾。」
「夏鼎昌怎麼不開除她?」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上司是夏鼎昌?」她像抓到小辮子般,狐疑地問。
他一驚,差點洩底了,「妳應該不會相信,我對妳的生活背景一無所知吧?」
她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你說到他的感覺,好像跟他很熟似的。」
克裡斯很滿意,她居然沒有發現,她已經坐在他的大腿上了。
「我想,會惹妳這麼不高興,那個新人闖的禍應該不只這些吧?」
克裡斯好會按摩,她舒服得枕在「椅背」……他的胸膛上。
「這在試用期,她倒好意思每個小時跑出去補妝,還在洗手間大聊八卦。」憋了一整天的怨氣,在他的聆聽下,終於有了宣洩的地方。
「什麼八卦?」
她橫了他一眼,「你說呢?」
噢!他懂了。
「不要跟那種人生氣。」他親親她的額頭,「那沒有意義。」
「謝謝你聽我說,不然我今晚又會氣得失眠,小剛跟小勁可不是不倫的產物……」她說到一半,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等等!她為什麼會坐在克裡斯的大腿上?
而且,她的手臂還繞過他的頸後,圈住他……
她驚愕地瞪著他,想反手推開他,但他的動作更快,直接封住她的唇。
「唔、唔唔……」她發出無聲的抗議。
克裡斯輕撫著她的背,將她抱得更緊。明鳳舞雖然想要抗拒,卻無法動彈,他有所圖謀的按摩、他貼心入骨的輕撫,讓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早在她開始抱怨以前,她就已經大口大口地吸入他的危險男人香,卻不自覺。
克裡斯摩挲著她飽滿的唇,雖然她不肯張開嘴,但她依然甜得難以想像。
他是最有耐性的叩關者,察覺到她不再掙扎,便放慢速度,伸出舌尖,輕舔她的芳唇。他試探性刷過她的唇縫,她發出一聲歎息。
他可以強攻,但這個機會還不夠好,他改而啄吻她的唇角,一路吻到耳根上在她的肌膚上種下一串串的火苗,她顫慄不已,自製潰散,隨著他的吻,順從地側過臉頰,任他吮吻,也回吻他。
她喜歡他有一點點鬍渣的下巴,喜歡他隆起的喉結,喜歡把臉湊在他的頸窩,嗅聞專屬於他的味道。
他們像兩隻愛玩的貓咪,不住地蹭著對方,不讓對方吻咬,又偏偏要去招惹。
克裡斯輕輕將她拉開,瘩啞低語:「我還記得,妳有多喜歡我這樣吻妳。」
「不夠。」她扯近他,她被挑起的慾望尚未饜足,「還不夠……」
克裡斯隱藏住男性得意的微笑,將戰線拉回到她的唇邊,他故意只吻她豐滿的下唇,描繪她的唇線,她再也按捺不住,挺高在他懷裡的身子,將唇湊了上去。
啊,終於,甜蜜之門為他開啟。
他笑著加深這個吻,狂野地攝走了她的靈魂,也慷慨地將他的引渡給她。
*** *** ***
什麼指天發誓,說自己冰心如雪,全都是……屁!
明鳳舞著實寒了好幾天的臉,造成家裡與辦公室雙重低氣壓。
她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跟克衛斯在沙發上擁吻……
那種沉溺在接吻中的快樂,吻到雙唇發腫,是只有青少年才會幹的蠢事……結果,她卻忘情地跟克裡斯在沙發上廝磨了三個多小時。
砰!一迭文件從她的手中落下,重重地跌在夏總的桌上。
雖然他們沒玩「別的事」,但光是跟克裡斯接吻已經犯了她的大忌。
砰!再一迭文件重重地摔進檔案櫃裡。
她不只氣他有心誘哄,更氣自己這麼容易被勾引。
最氣最氣的是,她到現在還是覺得,接吻的滋味實在太美妙了。如果問她願不願意再來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可惡!
砰!一杯咖啡被擱在桌上,夏鼎昌必須及時把文件移開,才不會被潑上一個褐印子。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像是誰欠了她八百萬似的,不禁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