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有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開,成為和樂融融的一家人,我的報仇才能有最大的效益。你們愈相愛,我殺了妳,他就會愈痛苦,這可是我親身體認的道理。而我,再也不會犯下十年前的錯誤了。」
明鳳舞胸口一抽,「……十年前?」
「妳以為是誰給克裡斯錯誤的情報?」他笑得陰狠,「裝作是他的朋友,在一邊看他半死不活是很過癮,但還是解不了恨。十年來,我終於領悟到,殺了他也無濟於事,我要他像我一樣,清醒又痛苦地活著。」
「傑森,他來了。」在門口守著的男子探頭進來說道。
「讓他進來,先把他帶在身上的『傢伙』清乾淨。」傑森猙獰地笑,「要注意,那傢伙詭計多端,可能連鞋底都藏了刀,要搜乾淨。」
過了半晌,克裡斯踏了進來。
「爸爸!」小剛與小勁扭著身體,想要站起來,第一次這麼高興見到他。
「閉嘴!」傑森回頭吼道,持著槍面向他。
看到他,明鳳舞心中一喜,但隨即又瞇了下眼睛,彷彿有什麼事不甚確定,所以依舊保持沉默。
「放他們走,你恨的人是我,不是嗎?不然也不會破壞我的煞車系統,想讓我死得面目全非。」
「不,我破壞你的車,只是想讓你受點傷,讓大嫂更愛你一點,誰知道你這麼精明,居然拉我去當墊背!看樣子,你早就知道我想報復了。」他握著槍,比了比明鳳舞與雙胞胎。
「要報復就報復在我身上,讓他們走。」他看了看他手裡的槍,聳聳肩,好像不當作一回事,「這樣對你比較好。」
明鳳舞再次看了他一眼。
「不,這次我要讓你活著看他們死,我要你每一分每一秒都為了失去他們而痛苦。」他冷笑,「就像我一樣。」
「你還在哀悼朱迪?」他冷哼一聲,「你很清楚,我沒有害死她。」
「你有,就是你害死她的。」
「當初我並沒有下令要她出任務,是她擅自行動,才會誤中埋伏。」
「你的意思是她活該?」傑森氣得全身發抖。 .
「我不需要為她的死負責。」
傑森的情緒明顯變得不穩,他猙獰著大吼:「她是為了討好你,才沒有事先報備就行動,她以為這樣做,會讓你對她改觀。」
他冷靜得出奇,「就算我對她改觀,也不可能愛上她,我早就明確地對她表示過了。」
「該死的,你休想把事情弄得好像是她一個人的錯!是你,是你的存在讓她幹出這種蠢事來!」
他看了一眼手錶,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
「有人自作多情,白白送死,的確是很蠢。」他語氣突然變得譏誚,「愛我的豈止朱迪一個?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要我,難道我還得一個個應付她們不成?」
她看著眼前的他,心中終於確定了剛剛看到他時的懷疑。
眼前的他,是十年前,在英國因言語羞辱過她的那個男人——賽巴斯丁。
然而,情緒陷入瘋狂的傑森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朱迪不應該為你而死,她應該要好好活著。」
「然後嫁給我?」賽巴斯丁左眉一挑,「你真慷慨,願意把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我。」
傑森的臉上出現掙扎的神情,「對,為了能達成她的心願,我會把她讓給你,我對她的愛是無私的,我願意成全她的任何願望。」
「可是,她一邊說愛我,卻一邊跟你上床,你認為我會娶她嗎?別傻了。」
傑森徹底被激怒了,槍口往上一抬,「向在天上的朱迪道歉。」
「辦不到。」
「道歉。」
「克裡斯」瞪著他冷笑。
「你不要太囂張,我有三個人質。」
他伸手去拽明鳳舞,就在那一刻,一發子彈由上而下,匆然擊中他握著槍的手,槍枝掉落在地上,被賽巴斯丁一腳踢開。
「你不是克裡斯!」傑森這才恍然大悟。
他忍住痛,低頭去抽綁在小腿的槍,一道黑影從屋樑上頭跳下來,在他起身的同時,一拳揮向他,「我才是克裡斯。」
賽巴斯丁退到角落,幫明鳳舞與雙胞胎鬆綁,然後護著他們,不讓他們看到暴力場面。
克裡斯出拳凌厲,不只將傑森打得毫無招架的餘地,還一一卸去他藏在身上的武器。
「你該死!」傑森被打出門外,一看到兩個手下躺平,突然發了狠似的還擊。
一旁的明鳳舞,想到克裡斯之所以會受那麼嚴重的傷,想到他們整整分開了十年,都是傑森害的,她立即推開賽巴斯丁,想也沒想就拔下鞋子,朝傑森甩去。
明鳳舞的兩隻鞋,咚咚兩聲,敲向他的腦門,遭到突襲的傑森軟軟一倒,瞬間失去意識。
「克裡斯!」她赤著腳,奔向他,然後緊緊抱住他,「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妳呢?」
她埋在他的懷裡搖頭。原本她以為自己夠堅強、夠勇敢,但是此刻,她才發覺自己這麼需要他。
「克裡斯,我愛你。」她低語。
「我也愛妳。」他緊緊抱住懷中的水人兒。
她永遠不會知道,當他發現她與雙胞胎失蹤,當他接到傑森不懷好意的電話,他有多麼擔心。
他擔心自己再度失去她,懼怕的程度,連他自己都想像不到。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將她圈得更緊一些,他發誓,這一輩子他絕不再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兩邊褲管突然被拉了拉,小剛與小勁靠了過來。
「爸爸?」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叫道,眼中有著還未揮去的恐懼。
雖然他們的第一聲「爸爸」送給了賽巴斯丁,不過他暫時不會跟他們計較。
他張開雙臂,讓兩個小傢伙也投入他的懷抱。
他的女人、他的小孩、他的家,幸幅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裡就交給你了。」賽巴斯丁從懷裡拿出一個藥盒,熟練地取出注射針筒,為已經昏厥的傑森再打入一劑麻醉藥,「這個傢伙交給我,我有辦法讓他一輩子待在精神病院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