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麼動手動腳?」嚴品穎也生氣地推他一把。「華時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
怒瞪他一眼,她轉身拉起東方揚就走。
「別走!」走過華時霖身旁時,他突地扣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雪白的手腕泛起紅印。
「放手!」手好痛,心更痛!
「我們的話還沒說完!」被妒火燒紅了眼的他,根本沒瞧見自己在她的手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沒什麼好說的,放手!」瀲濫的水眸儘管強勢,卻覆上一層淡淡薄霧,隱約可見澄澈的淚水倔強地隱忍著。「再不放,我就咬你!」
千萬別逼她,狗急都會跳牆,逼急她,她會咬人!
「不放!」他態度強硬。
嚴品穎見狀,拉起被人扣住的手,狠狠地往他手背一咬。她咬得渾身發顫,彷彿想極力將充斥在全身的憤怒一股作氣地宣洩出來。
他眉頭皺也不皺地睞著她,突地感覺手背上有抹異樣的熱流。
「品穎?」華時霖微愕,鬆開了箝制。
她抬眼,以手抹去唇角的血漬。「我還沒回答你下午的要求,現在正好可以答覆你……不好意思啊!我想,我們真的是不適合,愛上我這種卑鄙小人,只能算你眼光太差,再見!」
說完,她頭也下回,像個趾高氣揚的女王一樣,抬頭挺胸地離開。
而他則是傻愣地瞪著手背上,那一滴不屬於血漬的淚水。
*** *** ***
手背上的淚水早已乾涸,但是他的視線依舊定在那滴淚水的位置上。
舊傷未癒、新痕又來,她真是咬得一點都不心軟,但是這一回,她在上頭附加了一滴淚。
這意味著,他真的傷到她了嗎?
那麼高傲又任性的女人,竟然會在他的手背上留下眼淚,難道真是他錯怪她了?
可是,事實不就擺在眼前?
輕歎口氣,他拿起擱在眼前的酒杯,一口飲盡之後,再看向早已被他捏得扭曲變形的面具胸針。
在客廳枯坐了一夜,平日老謀深算的雙眸此刻佈滿血絲和疲憊,襯衫領口凌亂地敞開,就連向來整齊的黑髮也因長時間靠在沙發椅背上而得亂七八糟,可是現在他什麼都不想管,只因在他腦海裡翻飛的,全是她那張倔強又不肯低頭的粉顏。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昨天下午才告白求婚,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堆積出來的一絲甜蜜竟在剎那間化為烏有,甚至短暫情緣也極有可能到此打住。
他不是很在乎那場搶案到底是不是她炒作的手法,但他很在意東方揚在她心中的份量,他只想知道她的心意,但昨晚的他,似乎是太急了,不該將兩件事摻雜在一起討論,應該坐下來冷靜地溝通才對。
而今,他要如何挽回她的心?
正忖著,突地聽見玄關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一個箭步衝到玄關旁,卻意外見到有些錯愕的東方揚。
東方揚搔了搔一頭長髮,首先開口。「品穎跟我說,你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在家裡的,所以才要我過來替她和自己整理行李,可惜她猜錯了。」
這種時候,他哪有心情工作?
雖然新聞將華東酒店的事炒得極為沸騰,但他完全沒有心思滅火,滿腦子全都是她。
「她要你過來整理她的行李?」濃眉微皺。這意味著她不打算再回到這個屋子裡了?
「是啊,不好意思,麻煩借過一下。」他客氣地跟臉色不豫的男人打了聲招呼,隨即繞過他往二樓走,進到她的房裡,大略地收拾她簡單的行李。
華時霖倚在門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她很生氣嗎?」他淡問著。
「嗯,畢竟你誤會她了。」東方揚隨口回答。
「那一件?」
「嗯?」東方揚回過頭,邪魅惑人的臉漾起笑意。「不管是哪一件都一樣吧?我承認我確實挺喜歡她的,不過,我跟她倒還沒到那階段,但是,未來是很難預料的。」
這就是他最在意的一點。「我看見她吻你。」
「國際禮儀罷了,一個吻而已,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東方揚搖頭晃腦地繼續整理行李。「你說你聽見我們的對話,那怎麼會沒聽見我是用盡心機才騙到一個吻的說法呢?真怪。」順了順頭髮,奇怪地瞥去一眼。
華時霖聞言,微斂下眼。也許行動總是比大腦的運作還要快一點,所以當他目睹那一幕後,就再也沒了理智好好思考。
他只能說,自己在意她的程度,遠超過他的想像。
「那麼,你能告訴我,這個胸針到底是怎麼回到她的手中的?」他揚著手中的面具胸針,沉著地問。
東方揚睞了一眼,聳了聳肩。「我可沒好心到這種地步,你要是有問題,就得自個兒去問她,我可沒有義務替你解決你們之間的誤會,事實上,我倒是希望你們再吵凶一點。」這麼一來,他就可以趁隙鑽入她的心。
「就算我們翻臉,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他冷聲放話,絕不容許有人覬覦他的女人。
「那可難說了。」東方揚一臉勝券在握。「可別小看我了。」
他挑起濃眉,微彎唇角抹著笑意。「我懂了,原來這回的搶案全都是你在自導自演,是你蓄意挑起我們兩個人的敵視。」想跟他鬥,再等八百年吧!
「嘖,我沒必要這麼做。」東方揚啐了一口,完全不明白自己已經被人鎖定。
「這種話,你留著跟警察說吧!」
「什麼意思?」他微愣。
「我想,你有必要再去做一份筆錄,好好地跟警察解釋所有的來龍去脈。」他輕瞇黑眸,和藹可親地說。
「憑什麼要我去?」無事給笑臉,一定有詐!
「因為你是重要關係人,而且事情發生時,你也在現場,但現在你卻無法對我說明,你是怎麼拿回胸針的。」他的所有計謀對品穎也許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換作別人,可就簡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