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呵欠,楊舒澐決定先上床睡覺。不知經過多久,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走進了他們房間。
她聽到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被子被人掀開,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捲進寬大的懷抱裡。
「駱……效鵬?」她依然睡意濃厚,愛困得幾乎睜不開眼。
「是我,睡吧。」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耳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迴盪。
「唔……」楊舒澐又閉上眼,試著入睡,可是一種異樣的感覺,讓她睡得不太舒服。「駱效鵬?」她撐開沉重的眼皮看著他。
「嗯?」駱效鵬反倒閉上眼,迷戀地嗅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淡淡香氣。
「你帶了什麼東西回來?」她口齒不清地問。
「什麼意思?」他不解地看著她。她是在問他有沒有帶禮物回來給她嗎?
「你把什麼東西藏在棉被裡?一直抵著我,很不舒服耶。」她噘起小嘴,像孩子似的抱怨。
駱效鵬黝黑的面頰迅速染紅,他怎能告訴她,抵著她的「東西」不是他從外頭帶回來的,而是從出生起就一直跟著他的……
他的理智想讓她好好睡覺,但是他的身體卻不是這麼想的啊!
「那我離開一點。」其實他真的想要她,但是為了讓她有個好眠,他只好忍耐一晚了。
「為什麼要離得那麼遠?」楊舒澐又抗議了。山上氣候涼,他的體溫將她冰涼的手腳煨得暖暖的,她眷戀地抱緊像火爐的他,捨不得讓他遠離。
「舒澐,你必須放開我……」駱效鵬無助地呻吟抗議,如果不推開她,那麼等會兒後悔的人必定是她。
「為什麼?」因為好奇,她看起來清醒了不少。
她似乎已經不想睡了,那麼————他還忍什麼?
「因為……我想這麼做……」他立即翻身壓住她,楊舒澐原本睏倦的眼兒,頓時睜得極大。
「你——」原來、他想的是這回事!那麼,那個抵得她不舒服的東西也是——
「唔……」她訝然微張的小嘴被封住了,意識也開始渙散。
又來了!她又要「好累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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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空,藍得更加清透,秋高氣爽,氣候宜人。
楊舒澐沿著果園裡的步道緩慢而行,這是她最喜歡的晨間散步。
她已逐漸習慣藍天農場的生活,除了新婚第一天外,她不曾再因為睡過頭而錯過大家的早餐時間。
她爬到一座山坡的頂端,眺目四望,下意識尋找心中最想見的身影。
她簡直就像被制約了!
楊舒澐無奈苦笑。幾乎只要一出家門,她就會不由自主搜尋他的身影,其實她並不是有事找他,或是有什麼話必須馬上和他說,她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光是瞧見他認真工作的樣子,她就會感到安心。明知自己不該這麼依賴他,但他是她的丈夫——雖然他們沒有感情,不過在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除了他,她還能依賴誰?
她四處看了一會兒,沒瞧見他的身影,於是失望地走下山坡。
「老闆娘。」忽然,有人叫住她。
楊舒澐轉頭一看,發現是愛玉的哥哥——德輝。
「老闆娘,你來找老闆嗎?」德輝長得瘦瘦高高,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看起來就像個老實的新好男人,也是駱效鵬最得力的助手。
「嗯。不過能不能別叫我老闆娘?我真的很不習慣。」楊舒澐苦笑著拜託。況且,她很不希望再讓駱效鵬以為她對「老闆娘」之位興趣濃厚。
「那好吧。我就叫你舒澐怎樣?」善體人意的德輝立即改口。
「好啊。」楊舒澐對友善的德輝微笑。他和他妹妹愛玉真像熱水和冷水,帶給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不客氣。對了,你待在農場也有一陣子了,你覺得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儘管告訴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一定幫忙。」
「謝謝你。」在她極力適應這個新環境時,德輝友善的關心,令她倍感溫暖。
「愛玉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也好好說過她了,但她就是不聽,因為她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孩,所以被寵壞了,任性又倔強。以前她什麼家事都不會,但是幾年前,有一次她上山來找我玩,對效鵬一見鍾情,就發憤跑去學廚藝,然後跑上山來請效鵬僱用她……所以她對駱鵬的佔有慾很強,一直認為自己應該是他的元配。」
「原來是這樣。」楊舒澐聽了,心中不由得感到惆悵,原來愛玉竟為駱效鵬付出這麼多,難怪她這麼敵視自己。愛玉的癡心,令她佩服,不過卻也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她能夠像愛玉那麼愛他、為他犧牲那麼多嗎?如果不能,她豈不是佔了駱太太的位置,還破壞了兩個人的幸福?
突然間,楊舒澐心情好沉重,為了愛玉的癡情。一想到自己可能永遠比不上愛玉,她忽然覺得好心酸。
對愛玉這麼癡心的女人,他真的不曾愛過她嗎?楊舒澐開始懷疑起來。
德輝見她面色憂鬱,以為她是在意愛玉還愛戀著駱效鵬的事,連忙道:「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她的,你和效鵬畢竟已是正式的夫妻,愛玉再怎麼樣,都不該存心介入,我先向你說聲對不起。」
「你別這樣。」她對德輝歉然說道:「我覺得,我好像搶了愛玉的幸福……」
「千萬別這麼想!愛玉和效鵬的事,我也不是沒盡過力——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和效鵬是大學農學系的同學,我曾經以朋友的身份自私地懇求過效鵬,希望他成全愛玉的那份深情,但是被他拒絕了。」邱德輝無奈苦笑。
「那你一定很失望。」
「不!其實我很高興效鵬這麼做,我知道他並不愛我妹,如果勉強在一起,最後痛苦的還是愛玉,所以他才會狠心拒絕。我看得很清楚,但是愛玉卻想不開,我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德輝為此頭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