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洗完澡,頭髮還在滴水,全身上下,就只有重要部位圍著一條大毛巾。
聽到李金榮的聲音,司徒飛駿停下動作,柔如水的眼神頓時變為凌厲。
司徒飛駿站起來,往李金榮走過去,氣勢懾人。
眼看猶如世上最兇猛、最嗜血的獅子朝他步步逼近,李金榮心裡的恐懼立刻往上飆升。
「你……」李金榮的聲音透露出明顯的顫抖。「你想……做……」
還沒有機會說完,司徒飛駿已賞了李金榮一拳。
李金榮整個人飛了出去,身體紮實地撞上米白色的牆,痛得他眼淚直流,嘴、鼻也同時流出鮮紅的血來,染紅了地上的高級地毯。
司徒飛駿走過去,在他身上再施以拳頭,李金榮連哀鳴的聲音都沒能發出,只能默默承受。
「總裁!」
這時才趕到房間的林特助,一進門便看見司徒飛駿毆打李金榮的情況,怕司徒飛駿再下幾記重拳,李金榮就會蒙主寵召了,於是趕緊街上前阻止。
「你快住手!」
但司徒飛駿像是失去了理智,拳頭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李金榮的臉上、身上……
「總裁,求你不要打了,他快要死了……」林特助急出一身冷汗來。
他可不想司徒飛駿變成殺人犯,更不想成為兇殺案的現場目擊證人。
正當林特助焦急得快要抓光頭髮的時候,床上登時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低喃——
司徒飛駿手邊動作突然打住,轉過身,他往床邊飛快跑過去。
結果,冷若言只是呢喃了一聲,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司徒飛駿原本呈現怒色的雙眼,頓時化為柔情萬千,輕柔地把冷若言摟進懷中,動作之輕,彷彿把她當成是世上唯一的珍寶一樣。
林特助一直注視著司徒飛駿的一舉一動,司徒飛駿表情轉變之快之大,令他有一瞬以為,眼前的男人只是長得像司徒飛駿,而不真的是那個讓人聞之色變、冷血鐵腕、六親不認的司徒飛駿。
「我不是在作夢吧?」林特助禁不住反問自己。
他一直扯破嗓門地叫司徒飛駿住手,他卻置若罔聞;冷秘書沒意識地低喃了一聲,他便立即趕到她面前,停止所有暴行,這讓林特助覺得有點悲哀。
就在林特助暗自歎息的時候,司徒飛駿已抱著冷若言,大步離開飯店的房間。
「唉……果然戀愛中的人,眼裡就只有心愛的人,其他閒雜人等,一概入不了眼。」
第九章
沉重的眼皮以極緩的速度睜開,習慣了黑暗,敏感的水瞳一時間承受不了燈光的刺激,冷若言反射性地合上眼。
「醒了?」
聽到他的聲音,冷若言立即睜開眼睛。
「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司徒飛駿俯下身,更貼近她。
「……沒有,只是覺得好像很累、很沒力氣的樣子。」
「只是覺得累而已?」
「嗯。」
冷著言直盯著司徒飛駿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赫然發現自己身處他家。
「我怎麼來你家了?」
根據她的記憶,她應該是和姊姊在飯店共進午餐啊!為什麼突然來了他家?好奇怪!
話題牽扯到冷若谷,原本掛在司徒飛駿臉上的柔情突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怎樣也平息不了的怒火。
「你知道你那個好姊姊對你做了什麼嗎?」司徒飛駿斂去所有表情,怒道。
「我姊?」冷若言一臉不解。
「李金榮想睡你,你姊就把你賣給他。」提起那個吃了豹子膽的千年混蛋,司徒飛駿怒焰更盛。
他應該把那個人渣活生生打死!居然敢動他女人的主意!
冷若言是他的!
這一生一世都是他的!
其他男人休想動她一根寒毛!
她是他的,而他也只需要她一個!
他……為什麼只要她一個?
司徒飛駿一怔。
其實,答案早已呼之欲出,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認而已。
他只要她就夠了,是因為——他愛她!
意識到他對她的真實感情,司徒飛駿雖然有剎那間的不知所措,但失措過後,卻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暢快感覺。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近來,每天他醒過來,第一個想到的人,一定是冷若言。
坐車到公司、開會、跟人談合約、吃飯、洗澡……不論是工作中或是私人時間,他都會想到她。
每當想到她,他的心便會產生一種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怎麼形容的強烈感覺。
他想她、念她、牽掛她、惦記她的次數,每一天都在刷新紀錄,次數多得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無情如他,居然也會這麼想念一個女人。
原來,這都是因為他愛她!
沒注意到司徒飛駿臉上掠過的複雜神色,冷若言睜圓眼睛,「什麼?」
司徒飛駿的話,等同一百個廣島原子彈,炸得冷若言完全失去反應。過了老半晌,她才再度出聲:「姊怎麼會……」
冷若言回想冷若谷和平常不一樣的舉動,她不軌的意圖,其實很明顯。
「姊她……」她對她好,只是想哄她入驅局。冷若言失望極了。
看到她失望傷心的樣子,司徒飛駿反射性想摟緊她。
但大手在碰到她的前一瞬,他想起那個中年男人。
沒錯,他是愛她,但她呢?她心儀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他能夠一點妒恨也沒有,擁抱心裡另有其人的她嗎?
司徒飛駿茫然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若無其事擁抱這樣的她,他只知道,即使她心儀第二個男人,他——還是愛她。
是不是從來都不會去愛人的人,一旦愛上了,就會無法自拔?
「別想太多,休息一下。」他放軟聲音,說。
被親姊姊背叛的事,她還是不要想太多比較好。
要靜下來,仔細思考的,應該是他。
本來,冷著言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他一副沉思的樣子,她選擇沉默。
「你休息,我出去一下。」
拿過外套,司徒飛駿便向門口走去。
他要好好思考,就要離開她的身邊,再說,他也有要處理的事。
離開家,坐上黑色大房車,跟司機說了目的地,他便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