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哥!」
冥雲水一看見他,立即開心地往他身上撲去。
這舉動把東方煜嚇出一身冷汗,這把武士刀銳利無比,毋須施力,只要髮絲輕輕掉在刀口上,即分成兩段,而他的刀子還架在她脖子上,她這麼撲向他,等於把自己的脖子往刀口送去。
就在干鈞一發之際,他驚險的及時把刀子移開,同時承接她的重量。
就算有再好的身手和反應,這會兒也給她打亂了分寸,一時下盤不穩,抱著她一塊往後栽去。
兩人一起跌在地板上,但他沒讓她傷到半分,因為他用自己當墊背,完好無缺地保護她。
東方煜帶著偵探社的弟兄們出生入死多次,從沒像現在這樣驚心動魄,一想到她適才自殺式的行為,他的細胞至少死去一大半。
危險解除後,一股火氣從體內直竄到腦門。
「妳!」正當他要磨牙開罵之際,懷中的人兒卻格格地笑了,令他胸口蓄積的氣勢突然破功,本來要罵出的話,變成了好沒氣的數落。「妳還笑得出來?」
她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只要他慢個半秒,她美麗白皙的脖子上就會出現一道血痕,當場人頭落地。
「妳覺得很好玩是不是?」他虧她,而她竟也真的給他繼續開心地笑。
「嗯!」她點頭,坦白地承認,趴在他身上,水靈靈的大眼瞅著他猛笑。
說真的,他肚子裡裝了不少三字經,本來要連珠炮地罵出來,但一見到那天使般的笑靨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不行!
東方煜警告自己,不能再上當了,她這會兒不曉得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半夜不睡覺摸上他的床,他可不會白癡的以為她是來獻身的。
於是他沈下面孔,威嚴凌厲地冷瞪她。
「妳想幹什麼?」
「嘻嘻——」
「別以為笑就沒事了,快說。」聲音更冷。
「人家要跟你睡。」
靜∼∼
呼吸急速!
心跳加速!
血液上升!
不行!
「妳頭殼壞了嗎?」他臉色更沈,聲音更冷。
笑顏轉成了無辜的表情,小心地瞅著他鐵青的臉色。
「人家不要一個人睡……」
心花怒放!
內心暗爽!
小弟弟長大!
慢著!
東方煜強逼自己冷漠無情,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這麼沒用,人家三兩句甜言蜜語,就把他搞得心慌意亂。
這時候要用大腦,不是下面!
「回妳房間去。」
「阿煜哥……」
「別叫得這麼肉麻。」
「可是……」
「回去!再不走!我就趕人了!」他突然的大喝,把她嚇了一跳,嬌弱的身子發著抖。
東方煜板起臉孔,這下子她明白自己不好惹了吧!別以為他好說話,給她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
冷冽的眼神透著無情,果然將她嚇得再也笑不出來,正當他得意自己扳回一城時,下個挑戰又來了!
一顆顆淚珠撲嚕撲嚕地從她眼眶冒出,淚顏哭得無肋可憐。
「別以為哭我就會可憐妳!」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吸∼∼吸∼∼吸鼻子的表情,委屈得令人揪心。
「滾!」他警覺自己動搖了。
「嗚嗚嗚……阿煜哥哥……」小手抓著他的衣服不放。
「求我沒用!」沒用才怪。
「阿煜哥哥……」
「妳哭就哭,吸什麼手指啊!」老天!她吸手指的樣子真他媽的誘人,太奸詐了吧,竟然用這招!
東方煜頭痛地揉著太陽穴,知道自己終究狠不下心,被她打敗了。
「好啦好啦!隨便妳,妳要怎樣就怎樣!」
「嗚嗚嗚……」佳人一邊哭,一邊賴進他懷裡,像個受傷的小孩,需要大人的呵疼和安慰。
說也奇怪,東方煜竟也順手摟住她,很自然地拍背哄著,那一瞬間,他真的感覺自己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他抱起她,一塊上了床,用被子蓋住兩人,心疼她的無助,而她更緊緊倚偎著他,彷彿離不開爸媽的小孩,安心地睡在他懷裡,偶爾還會嗚咽幾聲撒嬌,純真無邪得令魔鬼也要投降。
「先說好,要是晚上發生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嗯……」
還嗯?她到底懂不懂他說的是什麼啊!他可是正值壯年的男人哪!稍一挑逗,就會氣血奔騰的鐵漢哪!
「如果被吃了,也是妳自找的。」
懷中的柔軟,沒有回應。
「喂?」
勻稱的呼吸聲,意外地十分安穩。
這丫頭竟然給他找周公去了!東方煜不可思議地瞪著那睡顏,她不是裝睡,而是真的睡著了,如果裝睡,絕對瞞不過他的眼。
全世界最悲慘的事莫過於此了,美女近在眼前,不能吃,也不敢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惹她哭,怕吵醒她。
她睡得如此毫無戒心,叫他情何以堪?
「真過分,也沒穿胸罩……」他嘀咕埋怨,卻是說給自己聽,當她撲向他時,就已經知道她身上的衣料有多少。
他一方面哀悼自己的大男人尊嚴再度受到摧殘,另一方面卻又覺得擁著她是件幸福的事。
瞪著天花板,他跟小弟弟兩個難兄難弟,注定了今夜將一塊數羊到天亮。
慘哪……
*** *** ***
她從沒睡得如此安心溫暖過,被子熱烘烘的,連夢都是甜的。
好舒服啊……她歎息,這經驗不曾有過,舒服得讓她覺得自己醉了,渾身放鬆,捨不得離開。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被子,卻發現自己抱著的,是一個男人的身體。
冥雲水瞪大眼,隨即又發現熱的不是被子,而是橫在身上的一條手臂。
視線沿著手臂,緩緩移向手臂的主人,赫見另一張熟悉的臉——東方煜躺在她身邊,而她的手,也抱著人家。
這情況,有點像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獅子旁邊,那震驚非言語所能形容,她嚇得全身僵硬。
渾亂的思緒需要好好釐清,她努力回想,昨晚明明在自己房間裡,怎麼會跑到東方煜的臥房裡,還跟他抱在一起?
無論她如何想破頭,結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唯一的解釋便是——她又被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