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快……放開。」她咬唇,穩住最後一絲矜持。
「如果我不放,妳會怎樣?」大手悄悄探進她上衣,撫過滾燙的肚皮,停在乳緣下方,又是一個上不上、下不下,惹得人神經緊張的位置。
是她經驗太嫩,還是他真是個調情聖手?為何她覺得自己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軟軟地由他戲弄?
她從來不曉得,情慾的滋味如此令人著迷,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吃了迷幻藥,才會沈淪在這美妙的快感中無法自拔。
她呻吟一聲,不想投降,可迷離的腦子裡已找不出一粒理性的細胞。
他輕輕定住她的頸,側轉過來,方便他由身後掠住她柔軟可愛的唇,盡情地欺負。
真的欺負得很徹底,不留一絲餘地,她的唇若是一座城堡,他已踏過每一寸土地,還囂張地在城頂掛上一面勝利的旗幟。
她不想投降,可他已替她宣告了投降。
終於,他放過了她,而她睜開眼,無助地看著他,她是被情慾俘虜的女人,不曉得該如何反抗。
墨未濃微笑,一斛溫柔在他猝不及防間從心口滿了出來。
「妳嘗起來好青澀。」他低語,拇指勾勒她唇緣的曲線。「妳以前真的交過男朋友嗎?」
什麼?她愣了愣,良久,才從迷離的粉紅世界裡驚醒。「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糟糕,糟糕,她的反應真的那麼青澀嗎?
「妳沒什麼經驗吧?」
「我──」她張口欲辯,卻說不出話來。這種事辯解也沒用,有沒有經驗、經驗豐不豐富,只要一個吻,男人就試出來了。
她奇怪他這麼久才問,害她本來還洋洋得意,自己掩飾得很好呢!
「沒、沒經驗又怎樣?」穩住、穩住。「我們以前談的是純純之愛,你以為都像你一樣這麼色啊?」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他發現她真的沒交過男朋友,已經誇下的海口她實在沒臉收回來。
二十九歲的女人,沒談過戀愛,他會怎麼笑她?
她死也不讓他知道真相!
「哈,妳確定妳以前的男朋友是『男人』嗎?」
「什麼?」
「他們一定不是男人。」低沈的笑聲在她頸後搔癢。「是男人就不會捨得放過這麼甜的點心不吃。」
演唱會又在她胸口開起來了,她聽著咚咚在耳畔響著的心音,幾乎想跟著跳起舞來。
他這意思是說她很甜嗎?他從來沒用過這麼棒的形容詞形容她!
他說她有趣,說她好玩、說她妖嬌、說她狐狸精……她總是被他的形容詞氣得半死,可這回,他說她甜?
她又羞又喜,明明開心得想跳起來,表面還強裝鎮定,回眸瞟他一眼。「你剛剛……咳咳,不是還說我很澀嗎?現在又說我甜啦?」
風情萬種的一眼讓他心一蕩,也意會到了那藏在冷靜的表情後,滿滿的嬌羞。他彎彎唇,伸手捏了捏她俏俏的鼻頭。
「妳啊,是又澀又甜,又甜又澀,像草莓一樣,滿意了吧?」
「我是堅強的女人,才不是那種一壓就扁的草莓族呢。」她聽出他語氣裡的戲謔,芳唇嘟起。「你真的很討厭耶。」
「我這樣還討厭?小姐,我可是在誇妳耶!別不識相。」他懲罰似的輕咬她耳垂。
她一陣顫慄,癢得笑出一聲,卻也喘得無法讓笑聲持續。
唉,他能不能別再餵她吃迷幻藥了?
*** *** ***
果然,三更半夜不回家,還在河堤吹風兼狂吞迷幻藥,是會遭到報應的!
隔天早上一醒來,莊曉夢便覺得頭重腳輕,全身不對勁,肩頸卡卡的,肌肉隱隱約約地酸疼。
不會是感冒了吧?
她一手扶著牆,一手抱著頭,半走半爬,來到浴室洗臉台前,巴著玻璃鏡,瞪鏡中的自己。
只看一眼,她一顆心便中箭落馬,直往下沈。
比泥牆還灰敗的臉色,浮腫得像兩窩水泡的眼袋,毫無元氣的眼神……真是夠了,簡直醜得無法見人。
可偏偏,她今天還不得不見人。下午有個重要會議,資料還沒完全準備好,她無論如何都得進公司,否則墨未濃怕會一刀砍了她。
「妳得撐住啊,莊曉夢。」她喃喃地對鏡中的鬼臉交代,打開水龍頭,先掬起兩把冷水沖醒自己迷茫的神智。
刷牙、盥洗、梳頭、換裝,接著以粉底和腮紅,一次又一次塗抹、修飾,拚了命地想拿女人的武器,妝出一張足以出門打仗的粉嫩容顏。
費了好大工夫,總算臉色不像剛起床時那麼難看了,腮紅勻得頗自然,渙散的眼神也讓立體的眼線製造出深邃的效果。
幸好她在跟墨未濃交往後,特別情商兩個好姊妹替她上了幾堂化妝課,尤其是童羽裳,幾乎把自己一身絕藝都傳給她了,她學不了十分,總算也得了三、四分。
「童童,妳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臨出門前,莊曉夢抓起客廳茶几上三個女人的合照,在童羽裳臉上親了一下。親完了,連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舉動可笑,格格地笑出聲。
這不是只有那個三八兮兮的童童才會做的傻事嗎?怎麼自己也被傳染了?
莊曉夢搖搖頭,抓起鑰匙串拋入皮包,出門。
進了電梯,迎面便撞上一張笑盈盈的可愛臉龐,正是剛剛背地裡讓她給輕薄了的童羽裳。
「曉夢,早啊!」童羽裳活力十足,神采飛揚。
莊曉夢羨慕她。「早。」見她手邊拉著個小行李箱。「今天要出勤啊?」
「嗯,先飛美西,再到倫敦,要一個禮拜。」
「那就祝妳飛行平安嘍,到倫敦別忘了幫我帶點英國茶葉回來。」
「遵命!女王陛下。」童羽裳俏皮地彎腰鞠躬行紳士禮,見莊曉夢反應淡淡的,直覺不對勁。「妳好像沒什麼精神?」
莊曉夢心跳一突。不會吧?她化妝技巧不是進步很多了嗎?難道她看起來還是很糟嗎?
「我很好啊。」
「真的嗎?」童羽裳不信,一雙眼像雷達,精明地掃過莊曉夢全身上下,掃得她全身發麻。「妳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