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荊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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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是啊,我很高興。」雅代擋開安朵的手,拒絕那塊抹奶油的麵包,起身離座。

  松流遠抬眸,看著那小女生走向廚房。

  「嫌我準備的早餐不美味嗎……」安朵喃言。

  松流遠撇撇唇。「代代不喜歡麵包抹奶油——」

  「是喔。」安朵垂眸,把麵包放回自己的盤子裡。這是安朵住在這兒八個月來,第一次與他們吃早餐。安朵不知道,原來雅代這點跟她不一樣——不喜歡麵包抹奶油……

  「你要嗎?」雅代拿著—罐樹蜜走來,直接靠向松流遠,往他紅茶裡加了—瓢。

  松流遠一貫皺眉挑唇,苦笑模樣。八個月了,這小女生每天讓他喝紅茶加樹蜜,滋味其實不錯,他幾乎已經喜歡上了……

  「這樣比較好喝。」她就著他的杯緣,喝了一口,開心對他微笑。

  「好了,去把早餐吃了。」松流遠一臉寵溺,似乎忘了今早的餐桌邊多一個安朵,不像往常只有他和代代兩人。

  「真甜蜜呢……」安朵語氣酸溜溜。

  松流遠這才留意到。「抱歉。」尷尬地說了句,他拿起期刊,喝自己的茶。

  雅代一臉得意,眼睛盯著安朵,坐回位子上,用樹蜜抹麵包吃。

  安朵表情微愣,好一會兒,才定住神思,美顏淡淡含笑。「原來你喜歡這樣吃……」

  雅代仰起臉蛋。「不行嗎?」一點蜜沾在她唇畔。

  安朵下意識拿起餐巾,往前探。松流遠快她一步,長指直接摩過雅代的紅唇。

  「別抹太多,瞧你沾得滿嘴。」松流遠說著。

  「要你管。」雅代嬌嗔,拉住他的手。「小時候,爸爸都說抹越多越好吃,但是我覺得這樣最好吃——」她咬住他的指,舔去殘留的蜜。

  松流遠呼吸一窒。

  他的反應變遲鈍了,如果是八個月前,他一定會馬上說「不准」。他真的變遲鈍了,忘了「不准」,並且漸漸愛上加樹蜜的紅茶……

  「你們兩個——」安朵站了起來,雙手插腰。「太過分了吧!一大早在我面前上演調情戲碼,是怎樣?」

  松流遠倏地抽回手,起身離座。雅代跟在他背後。

  安朵看著那兩個人往房間方向,不禁皺眉,靜靜垂眸,沉思地望住雅代吃剩的樹蜜麵包。

  「我今天要授帽了,你不給我一點獎勵嗎?」雅代追隨著松流遠的步伐,進書房。

  松流遠回身。「你要什麼獎勵?」定眸一瞧,才覺得她又成熟了,上個月過了十八歲生日,他帶她到港口的堤岸餐廳用餐,她穿著一件小禮服,噴雪般的白糅混淺藍冰綠,像荊棘海的顏色,襯得她顯出冷冷的絕艷,她已經是一個小女人了……

  他當初以什麼身份答應雅倬……

  他要關照她……

  該怎麼關照——

  「那你給我一個吻好了。」雅代仰起臉龐,眼簾裡映著松流遠的俊顏。

  松流遠已經不再震驚,他早遭這小女生慢慢侵略,若是有所陷落,也是注定的事。他向前一步,拉著她的雙手,看著她的紅唇,沉吟許久——

  雅代緩緩垂下濃翹的睫毛,閉著眼,好嬌美。

  一個吻,他主動的吻,終於落下——

  落在她潔膩的額頭上。

  她張大眼,不相信,不滿意。

  他說:「等你戴上白色貝雷帽再說。」

  第五章

  戴白色貝雷帽的年輕學員,在夕日時刻,零零散散地走出「圓屋」,大概有三十人吧,男多女少,這梯次,尤其如此——只有雅代一名——真可謂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雅代,我們一起拍個照好嗎?」

  她的人緣很好——即便她態度疏離,是個冰山美人——來觀禮的「便服生」,依舊搶著接近她。

  雅代快步擺脫人群,順著弧形廊,往「兩點鐘側門」走,她剛剛看到師長們都從那道門離開。

  這座「圓屋」,有三個出入口——「六點鐘正門」、「兩點鐘側門」與「十點鐘側門」——是無疆界學園的禮堂,建在通往學員宿舍「紅色城堡」的林蔭大道的另一端,與所有教學部門不同,它沒有隱藏在終年暢茂的密林裡,而是座落一片冰雪荒原中央,特殊的黃石建材、圓身圓頂,使這幢建物看起來像英格蘭Sally Lunn\\\\\\\'s著名的圓麵包——白瓷盤上的圓麵包。

  圓屋不大,但,就沒規沒炬的無疆界學園而言,夠用了。很少有人會走到這邊來,通常只在制服生「授帽」、「出隊」的時刻,才會有大票人出現在這荒涼地帶。

  「授帽」、「出隊」——沒規沒炬中的一點規矩。無疆界學園的學生分三種:身負組織未來慈善義務的制服生,繳錢來這兒不受拘束、胡亂玩樂的便服生,以及少數為體驗不同學習而來的交換學生。授帽與出隊是針對制服生的兩個典禮,最嫩的制服生經過八個月的訓練,通過師長們某種——據說神秘——的測驗後,便會在授帽典禮領到象徵組織精神的白色貝雷帽,戴上帽子,成為正式的制服生,再經過幾年精英教育後,他們開始出隊,到世界各地行善。

  舉行典禮時,會有很多人來圓屋。師長全換上制服,他們的制服與制服生的制服大體上沒什麼不同,差別在外套——制服生們穿的是短夾克,年輕帥氣;師長們是軍裝風衣,威嚴莊重。

  師長們平常是不穿制服的,雅代今天早上,看見松流遠從衣物間取出制服時,感到相當驚訝。

  「你也有制服?!」

  「當然,我是組織的一員——」

  「跟我一樣嗎?」

  「是你跟我—樣——」

  他對她說他家與他自己的歷史。他祖父母是成立無國界慈善組織的元老之一,他父母皆為組織工作,他在組織裡出生長大,十五歲就已開始出隊,二十歲那年,遇上柏多明我的父親柏家德,因為景仰柏家德的學識,便在柏家德的指導下深造學習,一直到二十八歲,柏家德出事,他才帶著柏家德的獨子柏多明我回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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