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我身為老闆,應該公私分明,不應該利用你私人的時間。」他拿她的話「將」她一軍。
敖幼菱覺得他明明就是個愛記恨的傢伙,但臉上的表情為什麼可以像是公事公辦的模樣?嘖!
「不會啦!」她假笑。「為客人服務是我們的榮幸。先生,請問您要點哪些餐食?」
她那句「先生」現在叫得可心甘情願了,讓他打心底直想發笑,心情跟著變好。
「你不需要對『老闆』這樣假意奉承,真的沒關係,我一點都不介意。」
「沒有假意奉承啦,先生,您不要想太多,快點告訴我,您想吃什麼?」事情的發展倒換成是敖幼菱在求他。
「那好吧……」高維裡先面露勉強,再煙一然接受,進而得寸進尺地說:「不過你能陪我一起用餐嗎?」
「先生,我們員工禁止在上班時間內參與客人的活動。」敖幼菱驚愕他怎麼自壞規炬。
「第一,你下班了。第二,我是老闆,不是客人。所以你的顧忌全不成立。」
他的強詞奪理教敖幼菱啞口無言。「先生.如果您是因為對我不好意思,才邀請我用餐,其實不必這麼麻煩的。」
「如果我說,我很欣賞你對工作的熱誠,你願意與我共進晚餐嗎?」
高維裡薄唇微勾,原本冰冷低沉的嗓音轉為低柔,眼神所釋放出的電力奪人心魂,令人難以抗拒。
原來他不冷時,真像塊超級大磁鐵。敖幼菱被迷得腦子全成了漿糊。
「好吧,我答應你,你想吃些什麼?」她累積了一個晚上不滿的情緒,此時恍若撥雲見日。
「我不想在飯店用餐。」他暗示,怕人多口雜。
「吃膩了嗎?」
他點頭。「你能介紹不錯的餐廳嗎?」
「您想吃歐美?懷石?韓式燒烤?中式?還是一般簡餐?」
「你呢?」他反問。
盯著她認真思考的臉蛋,微微側首,腦中似乎正不斷地過濾有哪些餐廳可以搬上檯面,忽然覺得她看起來美極了。
「你晚上喝咖啡會睡不著嗎?」她突然問。
「不會。」
「那我們去喝花式咖啡配簡餐,你覺得呢?」
「全聽你的。」他爽快地答應。
敖幼菱的臉微微泛紅。因為他的態度讓兩人的關係,似乎多了一些無法言喻的親密。
「那我去換下制服,你十五分鐘後到大門口來,我開車載你去。」
「好。」高維裡紳士地送她到電梯口,目送她下樓。
回房後他換了兩套正式的服裝都不滿意,忽然怔了怔,摸摸自己的心口,那裡的跳動頻率比平時快一些。
這種雀躍的感覺是興奮嗎?
他望著散亂在床上的衣服,奇怪著自己有必要如此慎重嗎?
十分鐘很快過去了,他來不及分析自己的心態,隨意地套上T恤,休閒褲及球鞋,迅速地走出房門。
心裡萬分期待著即將與她一同用餐,而剛剛浮現在腦海裡的一大堆疑問,因為好心情已使他忘了一切。
第四章
高維裡隨敖幼菱走進一家小小的、格調溫馨的、氣氛隱密卻有著濃郁的咖啡香及酒香的小店。
「我們上閣樓吧。」敖幼菱率先往上走。
見一樓的吧檯前已坐滿了客人,高維裡往上看著所謂的閣樓,其實是圍著一圈欄杆,正好擺設一排兩人桌及讓兩人側身而過的窄窄長廊。
「這裡還滿有特色的,讓我想起義大利。」他坐下來,覺得椅子很舒服,倚欄望向樓下的人群,個個神情慵懶,心情也不自覺地輕鬆起來。
敖幼菱一臉佩服。「這裡的老闆聽說在米蘭住了好幾年才回國,你真厲害,從店裡的裝潢佈置就能認出是屬於哪個國家的風格。」
「我的工作就是到全世界的維京飯店視察,在義大利的威尼斯和羅馬各設有維京的分店,之前我常到那兒小住一番。」
「之前?現在不去了嗎?」敖幼菱翻閱菜單,隨口問。
沒聽見回應,她抬頭,見高維裡苦笑,溫柔地問:「怎麼啦?」
他看著她清澈的雙眸,臉上是單純的關心,不像是因為好奇而打探他的隱私。
「如果我說,後來不再去是因為我前未婚妻在我經營的飯店裡偷人,還讓我當場抓奸在床,你會怎麼說?」他對於自己能那麼坦白地說出來有些驚訝,這些話他一直難以啟齒,想不到對她竟能如此輕易地敞開心房。
或許是這環境所營造的氣氛,太容易使人失去戒心,所以他也不想再對自己那麼嚴苛吧。
「在義大利?」所以他才不願意再造訪那裡嗎?
「倫敦。」他糾正。
「可是倫敦跟義大利距離很遠啊!」敖幼菱有些驚愕。「難不成只因為同屬歐洲,你現在都不去那邊了?真可惜。」她嘖嘖有聲,接著翻下一頁菜單。「想吃點什麼?」
她敷衍地一語帶過他慘痛的回憶,讓他有些不能接受,好像自己不識愁滋味卻強說愁似的。其實他之所以滯留在亞洲的原因,是因為他雖與未婚妻解除婚約,但女方的父親卻不願死心,正透過各種管道到處追蹤他。
她父親是維京的股東之一,曾經幫過他不少忙,他不願意壞了兩人間的合作關係,因此停留在她父親人脈不熟的亞洲,希望給彼此調適的時間。
「你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難道是比我有更難堪的回憶?」他反問。
敖幼菱咧嘴一笑。「你先點餐,我再告訴你。」
「好吧,你對這裡的食物有什麼建議?」
「袋餅三明治棒,美式鬆餅贊;不過這裡最出色的是咖啡,愛爾蘭咖啡很不錯,抹茶咖啡及其他花式咖啡也很好,你想喝哪一種?」
高維裡點了袋餅及愛爾蘭咖啡,聽敖幼菱點完鬆餅和抹茶咖啡,待侍者離去後,他立刻開口問:「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你難堪的回憶了?」
「你可真是緊迫盯人,是不是?」她喝口水取笑。「怎麼?急著找同盟?」
「怎麼你上班下班是兩個樣?」從沒人敢當面拿高維裡的傷口取笑,更甭提這些話是出自於一名嬌滴滴的美女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