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市區飆,開到郊外去。」眼見這場汽車追逐戰無法善了,志熙只好尋思將傷害減到最低的辦法。
「杜家安,你敢這樣對待我?」楚玄策快氣瘋了,橫衝直撞地猛超路肩,沒多久又追了上來,甚且以保險桿撞向家安車子的後座。
「啊!」強烈的撞擊教車中兩人登時一震。「該死的!」家安恨聲咒罵,方向盤一轉,又是一個轉彎,將兩車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左轉,開上省道。」志熙指著路牌道。
「不行,省道上缺少轉彎處,這輛福特根本比不過楚玄策的法拉利,我們一定會被撞扁的。」家安畢竟混過飛車黨,她知道怎麼樣的行進、轉彎最省力,也最迅速,她現在就是利用這一點,才能和楚玄策賽個平分秋色,否則早被撞成一堆廢鐵了。
「我知道,我就是要一條平坦大路。」志熙朝她逐個眼色,拋出手槍。「記住,只要直直地住前開就好了。」
家安會意,方向盤一轉,朝省道上飆去。
「杜家安,我不會放過你的!」楚玄策瘋狂追上,又是一次擦撞,他想將家安的車子逼上安全島。
「呃!」家安和志熙同聲悶哼,那個神經病,存心撞死他們不成?
志熙趕緊解開安全帶,坐起身轉向後方。「安安,開始吧!」
她再次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像支飛箭般爆射了出去,兩車間的距離重又拉開。
志熙瞄準、開保險,砰砰!槍聲驀然大響,兩顆子彈立即貫穿楚玄策車子的前輪。
只見那輛黑色的法拉利跑車在馬路上轉了兩轉,斜斜地朝行道樹上撞去,直衝上了安全島,狂飆的速度才停住。
「杜家安,我要你後悔莫及!」楚玄策搖搖晃晃地爬出車門,滿臉鮮血、神色猙獰地狂吼著。是她逼他的,他再也不會對她客氣了,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的賤女人,只適合暴力對待。
「我們走吧!」志熙輕揚眉峰,毫不將楚玄策的威脅放在眼裡。
車子重新上路,這一次,家安放慢了速度。「志熙,你……」她猶豫著,想要求證他剛才的承諾,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絕對出自真心,而且永不更改。」他輕柔地在她耳邊呢喃著,傾過身去,大掌環住她的纖腰,再也不要放開這份溫暖了。
「志熙——」兩朵紅雲倏地飛上她的粉頰,原本哀傷死去的心靈,因為他的撫慰重又復活了起來。「謝謝你!」
「什麼話?」他笑著在她頰邊偷得一記香吻。「你是我老婆嘛!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而且……」他驀地賊笑兮兮地輕啃著她的耳垂。「你手上還有我的裸照呢!我如果撒謊,歡迎你隨時拿它們來威脅我!」
「討厭啦!」她輕斥一聲,忍不住也笑了開來。
許久不見的陽光終於又重新降臨。志熙不覺瞧得癡了,想要一親芳澤的慾望蠢蠢欲動。
「在路邊稍停一下。」
「做什麼?」她雖疑惑,卻仍是照著他的話做了,車子尚未完全停妥,她已得到答案。
他迫不及待地摟住她,瘋狂纏綿的熱吻隨之印上,含進她的唇、鎖住她的身體與靈魂,他們飢渴地彼此探索著,兩顆心貼合得幾乎揉在一起……
第八章
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驅使的,家安的激烈抗婚?家平的心碎陳辭?還是隨之而來的白志熙辭職新聞……總之杜老大真的變了!原本一個粗魯、火爆的烈性漢子,如今卻像一顆洩了氣的氣球似的,成天安靜無神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行,彷彿死了一般。
一個月下來,家平、家安為他請了全台名醫,卻沒有一個人有辦法讓他重拾生命意志,逼不得已,家平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回頭再求唐文幫忙。
而被忽略了許久的唐文只丟下一句話。「可以啊!但不管我對病人做什麼事,你們都只能贊同、不准反對。」
然後杜老大的地獄生活終於展開了。一向笑口常開、溫和斯文的唐文展現了他魔鬼醫生、霸道無情、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首先,他丟掉杜老大所有的套頭衣物、鬆緊帶長褲,買來一堆釘滿扣子、拉鏈,超級難脫穿的衣服。然後把病人剝個精光,丟進浴缸裡,刷得一乾二淨後,才給他新衣穿。
杜老大當然知道唐文是在整他,他明知他的手抖得連衣服都拿不起來,怎麼扣扣子。他不穿,寧可受涼,也拒絕接受侮辱。
結果唐文對他說:「沒關係,反正我看慣男人的身體了。就不知道安安習不習慣?」他真的去把家安拖進房來。
沒有選擇,第一仗很明顯杜老大敗了,他只得拾起衣服。花上兩個小時將它們仔細穿妥。而從那一日起,他每天都得花上好幾個小時和那些衣服搏鬥。
接著吃飯的時間到了,唐文不准他用湯匙,只給上面套著特殊膠柄的刀、叉、筷子。甚至他不特地為病人熬粥,反而故意煮些蛤、蝦、玉米……那種既要動口、又得動手的麻煩吃食。
「士可殺、不可辱」,杜老大情願餓死,可是他的氣魄只換來一頓冷嘲熱諷,唐文譏笑他連只蝦都伯,比烏龜還不如。最後他只得花上半個小時和那只可惡的蝦搏鬥。
變成了這樣,杜老大討厭死見外人了,但唐文每天都非得拖著他上一趟市場不可,剛開始他以輪椅代步,唐文只要把他扛起來丟進椅裡,他就沒有反抗餘地了。直到兩個星期後,唐文丟掉輪椅,給他換了一支四腳杖,他終於有能力對付他了。
杜老大坐在床上和唐文拔河,他死也不肯再去市場。唐文沒再勉強,他以為自己贏了,想不到下一秒,唐文帶來了市場裡所有講話最毒的三姑六婆來和他作伴。天哪!那群歐巴桑……從此,杜老大每天都很勤奮地陪唐文上市場。
又過了兩個月,杜老大手中的四腳杖已經換成了手杖,但他仍不時地詛咒著唐文那個死同性戀不是人,他是魔鬼,他如此惡劣地虐待病人,早晚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