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那我……」他的襯衫脫掉了,但褲子還穿得好好的,所以他無法確定昨夜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
「你佔了我的床,害我睡沙發。」他表現得越好,她就越覺得愧疚,第一次品嚐到後悔的滋味,也許她不該設計他的。
「對不起,我昨晚一定失態了。」他搔搔頭,不確定心裡這股陌生的情緒是出於可惜、抑或鬆了一口氣。
「還好,你的酒品算是不錯的。」
「希望我沒有唱歌、跳舞、脫衣服……」他還是想知道是誰脫了他的襯衫。「呢!事實上你是把這些動作合起來一起做的,你的脫衣舞跳得很棒。」她總不能告訴他,是她脫了他的衣服吧。
「我跳脫衣舞!」他尷尬地低下頭,從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差勁的嗜好,而且他一點都記不起來了。老天!他怎麼會醉成那個樣子?他雖不善飲,但一向很懂得節制啊!昨晚他是瘋了不成?
「嗨,你們都醒了嗎?要不要吃早餐?」唐文笑咪咪地敲開了家安的房門,適時地幫志熙解了尷尬。
「早安,昨天……很抱歉。」志熙急忙穿好襯衫下床。「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會考慮戒酒。」難怪人家都說「喝酒誤事」,此時他總算深刻體驗到了。
「哪裡!昨晚大家都喝醉了。」唐文對他鞠了個躬。「如果我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還請白先生別見怪。」他意有所指地道。
「彼此、彼此!」志熙自然猜不到唐文說的不好的事,就是指拍他的棵照。「那我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再見。」他依然覺得難為情,尤其是面對家安。躺在她的房間、睡在她的床上,他不自覺地心跳加速,悸動不已。
「安安。」志熙走後,唐文搖搖有些出神的家安。「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喔!」
「我……」她忡怔了下,白志熙在她房裡的感覺是那樣的自然,好像他原本就應該待在這裡。他一走,連帶地也帶走了她一些生氣,她感到落寞。
「安安,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把底片毀了。」唐文看出她的矛盾勸道。
「怎麼可以?」她握緊口袋裡的底片。「這上面系的是我們的未來,為了這個家,我非做不可。」
「你確定?對白先生做這件事你一定會後悔的。」就像三年前的他和杜家平,他們曾經對立過好長一段時間,若非那場汽車爆炸險些奪去他的生命;家平不會直言表白他的愛,他們會永遠活在懊悔中。
「文哥,你的話好奇怪。」她勉強一笑,隱約瞭解,卻沒有勇氣承認。
「安安,告訴我,你喜歡白先生嗎?」
「文哥,你別開玩笑了。」她的聲音尖銳得連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我不吃早餐了,我先送照片去洗,中午以前我會把這件事辦好。」她逃也似地離開了家。
愛、喜歡……她對白志熙真有這種感覺?不!她記起在超市時她是那樣地惱他,他是一根教人生氣的大木頭,而且他撞破了她的秘密,她的手裡握著攝有他棵照的底片,打昨夜起,他們已注定是敵人的身份了,這種關係永不更改。
但—當這項認知砸進她腦海裡時,她的心情跌落谷底。
「隊長,外頭有人找你。」阿智敲開志熙的辦公室大門報告道。
「誰啊?」志熙放下手中的檢報、跟著阿智走下樓梯。
「老大,你什麼時候跟河東獅混得這麼熟了?」阿仁賊兮兮地靠近志熙。「小心誘拐有夫之婦會被告妨害風化喔!」
「叫隊長!」志熙白他一眼。「杜小姐是我的新鄰居,而且她還沒有結婚,你不要胡說八道。」他走進大廳,家安正站在服務台處向他招手。
「白先生!」
「杜小姐。」志熙友善地伸出手和她交握。「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白先生現在有沒有空?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家安對他露出最柔媚的嬌笑。
像是晨霧中盛開的牡丹般風華絕代,志熙再一次為她的美失了心神。
「白先生?」她提醒似地又喚了一聲。
「啊?好!」他如夢初醒。「到我的辦公室去吧!」
「不,我想私下和白先生商量。」她抱緊懷中的牛皮紙袋,別鬧了,在這裡跟他攤牌的話,她還走得出這間警局嗎?
「這……」志熙看看身旁那一張張等著看好戲的面孔,不得不想到人言可畏這句話。
「這件事真的很重要。」她語氣急迫。
「那……好吧!」他點頭,發覺自己拒絕不了她的要求。
「謝謝。」
「那就到對街的咖啡館吧!」志熙領著她步出警局,兩人過馬路,走進「一加一咖啡館」。
「有沒有包廂?」家安開口要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志熙走在她身旁,兩人坐進角落的包廂,安安靜靜的小房間裡,他心底的警鐘竟又開始響起。
「杜小姐,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白先生,我有樣東西給你看。」家安深呼吸,終於還是決定幹了。
志熙疑惑地接過牛皮紙袋。「這是什麼?啊!你……」他錯愕地驚叫一聲,一本相簿從他的手裡滑落茶几上。「杜家安,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氣得青筋暴露、七竅生煙。
攤開的相簿裡貼著一系列香艷刺激的裸照。而主角正是他,白志熙和對面的蛇蠍美人——杜家安。
「小聲點兒,白先生,你太激動了,這樣對身體不太好喔!」家安輕盈淺笑地安撫他。
「你拍這種照片陷害我,還說我太激動,啊!難不成……」飲酒向來有節制的他竟會醉得不省人事!他恍然大悟。「昨晚的飯菜裡下了藥,你們聯合起來設計我!」
「設計?別說得這麼難聽嘛!我們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請白先生幫個小忙,關於……」因為服務生送咖啡進來,家安不得不暫停片刻。
「不管是什麼事情,我絕不會答應的,你們休想威脅我。」他氣得快要爆血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