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皓鈞擁著她即住櫃檯走去,向熟稔的餐廳副理表示將帳單寄到度假村後,步出餐廳。
官皓鈞感覺到她的身子一軟,他忙撐起她,「還好嗎?」
她點點頭,沉默的跟著他走到停車場後,她才抬頭看他,「我想再走一走。」
「嗯。」
他注意到她眸中有著強忍的淚光,雖然他有一肚子的疑問,但也明白此時不是發問的時候。
夜風輕拂,遊客的嘻笑聲從遠方傳來,她深吸一口氣,轉往另一邊的山幽小徑,一步步踩著石階往上走。
他靜靜的陪在她身邊,透過石階旁的暈黃路燈,他見她臉上已是淚痕狼藉,但他仍然靜默,因為他清楚無聲的哭是最痛的,而這個痛,她選擇一人承受。
陳乃綺站上一個平台,靜靜的仰望星空久久,才拭去臉上的淚水,回頭看著一直安靜的守護她的男人,「我突然想喝酒。」
他笑,「好,我帶你去喝——」
「不,我想就在這兒喝,你可不可以幫我去——」
「嗯,我去餐廳拿。」他步下台階,往餐廳走過去。
而在停車場的另一邊,一輛黑色廂型車內跳下三名男子,他們在看到官皓鈞走進餐廳後,回頭看著車子,「他進去了。」
車內傳出一個女聲,「她現在是落單,你們要把握機會,快。」
三名男人立即往另一邊的石階跑過去。
*** *** ***
陳乃綺正仰望著天際,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微笑的轉頭,「動作這麼——」下一個「快」字梗在喉間,一個麻布袋竟然從天而降,將她從頭套下後,她摔倒在地。天,居然有人給她蓋布袋?!
「噢!噢!可惡!」下一秒,一個又一個拳頭落在她身上,她雖然痛得唉唉叫,但也不忘拳打腳踢的反擊。
「你們在幹什麼?!」官皓鈞拿了一瓶酒跟兩隻酒杯過來,一見到這畫面,立即扔掉手中的東西,街上前去,對著三個男人打起架來。
奇怪的是,三名男人幾乎沒有反抗,任由他打,但他可不會因此而客氣,將二個男人痛毆一頓,同時間,陳乃綺也從布袋裡脫困出來。
見她臉上掛綵,他火冒三丈的對著三人又是踢又是踹。
「不行!我受不了!」其中一名男人臉上又被揍了一拳後,怒不可遏的揮拳向宮皓鈞,但立即被另兩名男人拉住手,「不可以,她說不能打男的。」
「這時候還管嗎?!我們就要被他揍死了!」
「也是!那管他的,上!」
三人這次才真的要狠,還有人撿起地上的木棍向官皓鈞攻擊,陳乃綺抓起石頭加入戰局,讓宮皓鈞看了差點沒暈倒。
「你快走!」
就在這當下,他身後有一名男人正拿著木棍要偷襲他,陳乃綺想也沒想的衝了過去,正巧替他挨了那一棒。
「好痛!」她痛呼一聲,跪倒在地。
宮皓鈞怒吼一聲,「該死!」他怒氣沖沖的拾起木棍,像發了瘋似的亂打一通,三人嚇得抱頭鼠竄,消失在夜色中。
官皓鈞扔下木棍,急忙來到她的身邊,見她的手仍壓著右肩,臉色痛楚,「可惡!誰叫你跑過來的!」他又氣又心疼,忍不住吼了她。
什麼?她幫他挨了一記,他還敢吼她!她氣呼呼的反問,「他們的目標是我,所以那句話應該是我說的,誰叫你跑過來的!」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都什麼狀況了,你是女人還——」
她臉色丕變,氣憤的大叫,「別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女人,我不需要男人保護!」
「該死的!我更不需要女人保護!」他也火大了。
冒火的四眸相對。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簇怒焰終於慢慢熄滅,但兩人的臉色還是欠佳。
宮皓鈞見她的臉上全無血色,甚至洩露出無法隱藏的痛楚後,他突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我帶你去看醫生。」
她什麼也沒說,她的心痛、身體也痛,去醫醫也好,何況,這個英俊的臭傢伙臉上也掛了彩,卻什麼也沒說。
他將她抱上車後,開車直奔醫院。
第七章
台北榮總的VIP豪華病房裡,官皓鈞送走了醫生,回頭看著站在窗邊的陳乃綺,她的傷都不礙事,但右肩部的傷除了一大片瘀青外還傷到了筋骨,得好好休養一陣子。
至於施暴的人,以那句「她說不能打男的」作判斷,他猜可能是他的球迷,而且極可能就是跟陳乃綺打架打輸的何季艷,因為除了朱蜜雯外,她是惟一跟她有衝突的粉絲,而且時間上也是最接近……
思緒問,他走到陳乃綺的身邊,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也沒半句怨懟,但他對她仍有愧疚,「我想應該是我的粉絲找人來教訓你,我真的很抱歉。」嗨六從不跟女人道歉的原則,再度被打破了!
她深吸口氣,轉身看他,「打我的人又不是你,你不必道歉。」
她很明理,他欣賞,而她替他挨的那一棍,他則是感激中挾雜著歉意,她其實可以不必那麼做的。
「我想回度假村了。」她忍著肩上微微的痛楚往門口走。
他連忙拉住她沒受傷的左手臂,「但醫生希望你能住院三天,觀察有無腦——」
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也扯掉他的手,「拜託,我真的有保護我的頭部,他們沒有打到我的頭,我絕對沒有腦震盪的疑慮,你別那麼瞎操心好嗎?!」
官皓鈞直勾勾的凝睇著她,突地一笑,「對一個我生平第一次說我愛你的女人,我怎麼不可能操心?」
她一怔,臉一紅,「那只是演戲。」
「是嗎?那如果我說裡面有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注意到她臉上的酡紅又深了一層,他上前—步。
她侷促不安的往後退一步,「你別耍我了。」
「我是認真的,」他再往前一步,「而且我的感覺告訴我,你在說那一席深情款款的話時,應該也有百分之九十的真誠度,所以,請你別當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這是你最不屑的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