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作主張安排他和一個女人吃飯……」她和盤托出,也是因為心裡太亂了,需要有個人幫她拿主意,或許裘素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平息她大伯的怒氣。
「你說,他氣得送你回家之後就掉頭走人?」裘素玩味地問。
她這個情場老將似乎嗅到了些什麼哦,不過當事人顯然還在後知後覺中。
「嗯。」
「你說,他到餐廳時,還帶著要送給那個姓連女人的玫瑰花?」偵探再問。
「嗯。」
「不合理。」裘素馬上推翻她的說法,「如果他不知道用餐的還有那個女的,他怎麼可能準備花送給她?」
這小呆瓜,人家那花是要送給她的,她這麼不解風情,還硬是把他推給別的女人,人家當然會氣得走人啦。
「對厚——」蔚冰想了想。「或許……他用猜的。」
「那花是要送給你的!」幸好裘素知道她不是在裝傻,這家財萬貫的妮子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直對自己很沒信心,因此她想也知道,丫頭她準是壓根就沒想過凌子湛會日久生情愛上她的可能。
「送給我?」她結結巴巴的瞪大了眼。「為、為什麼要送給我?」
這傻得不能再傻的問題令裘素笑了。「當然是因為他愛上你了啊!」
「愛上我?」蔚冰腦門轟然一響,差點腿軟。
不可能,裘素準是在開她的玩笑,他是子楷的大哥,而她是寡婦,他條件那麼好,怎麼會愛上不起眼的她?
「就因為他愛上了你,所以才會對你要替他介紹女朋友的行為那麼反感,也才會氣得走掉,直到現在還不回家。」裘素興味盎然地說:「小冰,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凌子湛待會如果回來一定滿身酒氣,他去借酒消愁了。」
「那裘姊我……我該怎麼辦才好?」她心慌意亂的問。
「傻瓜,談戀愛怎麼能用教的?」裘素笑道:「別太緊張,你就順其自然吧,如果你也喜歡他,那麼不要壓抑自己,趁著年輕好好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吧!」
聞言,她的心更亂了。「可是我……」
「不說了,我老公在催我睡覺了,你知道的,孕婦的睡眠很重要,明天再向我報告進度吧!」
裘素把電話給掛了,這無疑是無緣無故來攪亂一池春風,害她心亂如麻,害她頭腦發昏,害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怦怦跳。
驀然,門外響起了一陣吵雜聲,還有紛杳的腳步聲,以及忘了避諱的大聲交談。
「老天!少爺怎麼傷成這樣子……」
蔚冰驚悸的跳了起來,她手一鬆,手機掉落在地板上,她無心撿拾,飛快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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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冰迅速打開門,門外的景象令她渾身血液幾欲凝止。
她看到子湛被幾個人扶著進房,他亂髮篷鬆,渾身酒氣之外,頭臉都掛了彩,觸目驚心的血絲正從他嘴角滲出,髮際線黏著濃稠血液,白襯衫更是慘不忍睹,血跡斑斑。
「送少爺回來的司機說,少爺在俱樂部裡和人打架,俱樂部的經理好不容易才把場面控制住,還好心地叫人送少爺回來,少爺的車還留在俱樂部裡,我已經派人去開回來了。」安嬸說道。
「打……打架?」她倒抽了一口寒氣,沒辦法想像他跟人打架的樣子,頓時整個腦袋都在打轉。
「您別緊張,襯衫上的血有些是別人的,少爺一個人跟三個人打,雖然受傷了,但還是銳不可當啊。」安嬸神氣地說道。
蔚冰呆呆的看著管家,這算稱讚嗎?
她呆立於床邊,看著爛醉如泥的他被傭人們扶上床,他們替他換掉了沾血的衣褲,用溫水泡過的毛巾替他擦拭手臉,一名細心的女傭還替他清理了傷口,仔細包紮上藥。
過程中,她都幫不上忙,她擔憂的蹙著居心,直到他安適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絲絨被子,在冷氣適中的室內沉沉睡著。
安嬸將燈光調暗。「少夫人,您回房吧,看樣子沒事,您別擔心了,我晚點會再過來看一看。」
蔚冰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傭人都走光了,房裡只剩她和安嬸。
「好。」她被動的跟著安嬸一起走出去。
「少夫人,您早點睡吧,晚安。」安嬸對她頷首。
「晚安。」她只得帶上房門。
然而,她根本無法好好睡,因為她一直一直牽掛著隔壁房間裡的那個人。
他真的還好嗎?
他的傷勢真的不要緊嗎?
為什麼不送他去醫院呢?
終於,凌晨四點,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管住了自己的心,可是管不住自己的腳,她的雙腿不聽使喚,開門走到了他房門口,轉動門把,走了進去。
他還在睡。
她鬆了口氣。
看來是她多慮了,他沒事,如管家所言,傷勢並無大礙,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驀然間,他模糊的呻吟了一聲。
她嚇了一跳,連忙走近床邊,看到他正緊蹙著眉宇,於是慌亂的貼近他。
「大伯!」她迫切的喊了一聲,無措的搖晃著他。「你哪裡不舒服嗎?我是蔚冰,你哪裡不舒服?」
見他動也不動上毫無反應,她的一顆心直往下沉。
她俯向他,害怕的把耳朵靠到他的胸膛上去聽他的心跳。
他的胸膛很厚實,他的心跳很有力……
「我沒死。」
她猛的一震,迅速抬起眼來。「大伯……」
他已經睜開了眼,眼睛裡佈滿紅絲,他悶悶的看著那張趴在自己胸前,纖柔清麗的臉龐。
她竟敢再來招惹他?
「我沒別的意思,因為你都沒動……」蔚冰在他的眼光下有些瑟縮。
然後,順著他冰冷的眸光,她立見識到自己逾越的舉動。
她臉紅了,連忙離開他的胸膛,很不安。
他咬緊了牙,緊蹙的眉心下,黑瞳在冒火。
怎麼?他是傳染病嗎?
「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既然你沒事,那我回房了……」他的眼神簡直要盯穿人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