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抱歉,你沒有做錯什麼,相反的,我很佩服你對感情的專一。」
「謝謝你……我把你當作我的紅粉知己。」德翊再度輕輕環抱住克莉思汀。
如果沒有緣分,這樣的情誼也已經足夠。克莉思汀靜靜地感受在德翊懷中的每一秒,努力將心中的感情化為友誼。
*** *** ***
巡迴演奏會暫告段落,公司忙著籌備下一張專輯,德翊則要求回台灣一趟。
這天風和日麗,他開著最近剛買的名車,獨自一人往山腰的德宅開去。
車道兩旁種滿開著金黃色花簇的台灣欒樹,耀眼繽紛,從山下到山腰的這段公路,德家大手筆出資認養,種滿各式的花木。
車子在德宅大門停下,警衛先是疑惑地看了看,然後眼睛一亮,飛也似的衝到車旁。
「大少爺大少爺!老爺千盼萬盼就等著您,您您您……等等等,不要走喔!我馬上通報!」警衛連沖帶撞地跑回警衛亭,興奮地拿起對講機猛喊。
一個警衛都如此了,那高齡父親的殷殷期待可想而知。
他正在思量的同時,已經見到連枴杖都甩在一旁的德老爺賣力地往前走,伸手緊緊握住德翊雙臂,以眼淚代替話語,久久不能自己。
德翊知道這一年自己的態度對父親影響頗大,自此拋開心中的束縛,真誠與父親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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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團聚,對德老爺來說真是老天給他最大的安慰,雖然三個兒子各忙各的,但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會找大家一起圍在餐桌前共進晚餐,享天倫之樂。
有了家庭的溫情,德翊漸漸放下不愉快的回憶,懂得以不同的角度看這世界。
回到德家後又過了一年多,歷經了許多事,看過許多場面,他的音樂撫平了許多人心中的憂傷,也同時撫慰他的心。
現在德翊已是全身散發著藝術氣息的演奏家,優雅的舉止、睿智的目光,就像他的音樂一樣令人讚歎。
而他眼底那抹很少人懂的依戀,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會透露出他埋藏在心中兩年的憂傷。
愛麗絲,你到底在那裡?已經兩年了,你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難熬嗎?為什麼你要選擇自己承擔一切?這樣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這個聲音在德翊心中不曾停歇,每個夜晚他總站在陽台,倚著欄杆獨自望著星空,心中的痛總讓眼角那滴強忍的淚珠悄悄滑下,淚水可以抹去,但是心愛的女人到底在那裡?
思念就像一條打了死結的繩,越扯它越糾纏,卻又無法不去動那條相思線。
隔天一早。
「大哥,你起床了嗎?有頭緒了!」
德翊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醒來,門外是德頎興奮的聲音。
他趕忙跳下床,一把拉開門。
「有愛麗絲的消息了?」他眼睛睜得好大,一隻手緊抓著德頎的肩。
「大哥,我知道這些日子你的心情和努力,不過我們一步步慢慢來好嗎?」
「喔,抱歉。」德翊知道自己失態了,趕忙放下了手。
遍尋不著的愛麗絲終於有消息了嗎?
德頎見大哥恢復平靜,才繼續說:「愛麗絲暫時……還沒消息,但是她會音訊全無,執意隱姓埋名,應該是不要讓同樣在找她的史蒂芬發現。」
提到史蒂芬,德頎的語氣也忍不住加重。這個混蛋,總算落在自己手中!
「今早偵把組織那邊傳來一份資料,是件擄人勒贖案,其中一個嫌犯,在甄家大火發生時,人正好在蘇州。」
「喔?這有什麼關聯?」德翊的音調明顯上揚。
「他願意轉當污點證人,指證史蒂芬。」
「火真是那傢伙放的?」
「對!史蒂芬找這個人來縱火,打算逼甄家走投無路,然後要愛麗絲嫁給他作為幫助甄家的條件,要不就是逼你賣琴。」
「手段真是卑鄙,他連累一個警衛三度灼傷,都不愧疚嗎?」德翊難掩心中怒火。
德頎點點頭說:「放火前他以參觀工廠新機器為由,帶著假裝助理的嫌犯與甄父巡視工廠,其實是為了查看地形。不過在看過廠房後,這個嫌犯告訴史蒂芬,工廠內堆放大量制琴木材,放火太冒險,他不願意動手,於是就在案發前一天,兩人翻臉。」
德翊低頭想了想兩年多前他在甄家門口聽到的對話,有些頭緒。「甄家之所以會損失慘重,讓史蒂芬有機可乘,也是因為當時甄家向銀行貸款購置新機器,好應付史蒂芬介紹的一筆大訂單的緣故。」
德翊眉頭一皺,搖搖頭,接著又說:「這場火災應該也讓史蒂芬損失慘重,至少他一直讓大家認為他自己也損失不小,還表明不與甄家計較。讓甄家對他深懷感激,更為自己脫了嫌。但就我這一兩年的瞭解,B&S公司的營運狀況,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德翊這一兩年透過音樂界的朋友,暗中瞭解史蒂芬公司的狀況,似乎沒有外傳受到當年那筆大訂單損失的影響,甚至他一直問不出那筆訂單的樂器要銷往哪國,似乎只有紙上作業。
「好,我立刻請金融組同仁去查B&S的財務報表和進出口單據,一定查得出東西來!」德頎義憤填膺的說,逮到這些戴著假面具的敗類可是他的「興趣」。
「這個嫌犯當年拒絕史蒂芬後,他說史蒂芬執意自己行動,結果果然造成管理員嚴重受傷,他自己應該也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我們在電腦伺服器中找到他們當年的通信紀錄,也從銀行帳戶中調出當時史蒂芬給嫌犯的訂金以及事後他退回的往來紀錄。」
有了這些證據,史蒂芬為當年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日子指日可待。
德翊心中不禁想著:只要將史蒂芬繩之以法,愛麗絲擔心的事便不存在了,她是否會早日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