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載我來的啊。」這小孩和武玄和一樣理所當然的語氣,腦袋裡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四個字。
「那你爸爸……」
「我老爸又出差去了,不知道這次要參加什麼研習會,所以小叔就帶我來吃飯啦。」武岳融開始追起小春到處跑,玩得不亦樂乎。
樂兒蹲下身抱起逃到她身邊求救的小春。「那你小叔他……」
「我來啦。今天吃什麼啊?」武玄和懶洋洋的聲音翼了過來.
「飯……」樂兒言簡意賅地回答,將兔子放回房間,轉身走進廚房。
武玄和略微不悅地揚起眉。真冷淡,難不成他的小樂兒在生氣?正欲向前,瞥眼見到武岳融左手抱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書、右手拿著筆,正用認真的眼神看著他。
「你幹什麼?」武玄和一臉狐疑地問道。
「記錄你們兩人的感情發展啊!學校裡好多人都想知道,我掌握了第一手的消息,就可以賣給很多人了。」
武玄和一臉鄙夷的看著他。「你以後可以考慮當奸商。」
「是啊,我也覺得我有這方面的潛能和才華,所以我長大一定會去接你院長的位置。」前途無量的武岳融驕傲地說道。
武玄和哼了一聲,雖然不層,但也頗有同感,便丟下小鬼走進廚房。
「怎麼?」他順手撈起盤子裡的炸丸子,沾了番茄醬,放進嘴裡。「氣我帶個小電燈泡來啊?」
「啊?什麼燈泡?」樂兒轉頭看他,一臉茫然。
武玄和停下嘴裡的咀嚼動作,回望她。
這個女人怎麼永遠都這麼難提點?「我說啊……」武玄和貼近她,卻發現她搖搖晃晃、好像快要倒下去似的。
怪了,她平常都溜得很快的啊?
樂兒的腦袋瓜兒晃啊晃的,湊到鍋子前,提起湯杓,試了一口湯,抿了抿嘴。「太、太……」樂兒像當機一樣不斷重複同一個字。
武玄和明知道她有些不大對勁,仍是沒良心地站在一旁看她笑話,還故意地問道:「太怎樣了?」
「太、太……」樂兒皺著眉,有些呆滯。
「我太帥?」
她即使當機了還知道要瞪他一眼。
武玄和笑了一聲,伸手探向她的額頭。「頭殼沒燒壞啊。」
樂兒嘻著嘴、皺著眉,撫著胸口。
「胸口會悶嗎?」
她愣愣地點頭。
他拉起她的手。「握拳。」他說道,往她掌後兩吋,橈、尺二骨及兩筋間用力掐下去。
「好痛!」樂兒扭著身子,想要掙脫。「你到底要做什麼啊?快放開啊!」
「這是內關穴,胸口不痛了是不是?」他仍不肯鬆手。「別動了,我輕一點,這樣有比較舒服了吧?」
「嗯,但頭還是很暈,所以話……說不出來……」
「你常常這樣?」他終於有點正經的望著她。
「最近……」
「嗯……」武玄和將她的手平擺在流理台上,測了測她的脈象。「寒。」
「寒?」
「嗯,體質寒。」
「所以我會頭暈?」
「不完全是。主要原因嘛……」他放下她的手,大手纏上她的腰。「乖乖讓我摸喔……」
「你要幹什麼?」她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武玄和有些無可奈何地笑著。「乖,別動。」他圈住她,撫上她的腹部按壓了一下。「積水。」
「什麼?」
「腸胃積水,你到底喝了多少水啊?」他說著又拉開她的嘴巴,看舌頭。
「一、一天不是要八大杯嗎?嗯、惡惡已經喝橫少了。」她張大嘴、口齒不清地說著。
「八大杯還嫌少?小姐,那是西醫的看法。而且在你胃腸不好的情況下,你喝下的水無法排出,就變成死水了,親愛的,你肚子裡現在就像條臭水溝一樣。」他在她耳邊說道。
「那跟我頭暈有什麼關係?」
武玄和笑了笑,手仍攬著她。「甜心,這對你來說太艱深了,總之,你聽我的準沒錯,待會我再出門幫你拿藥。」
「不用寫藥單?」
「嗯,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帖藥。」
「喔。」她應道,注意到環在她腰上那雙不規矩的手。「你平常都這樣侵、侵犯……」
「侵犯女患者?」
「嗯……」她持續撥著他的手,但後者秉著一心一德、貫徹始終的精神,持續
黏著她。
「我是外科醫生,平常摸的都是器官,況且——」他將她轉過身,緊緊地貼近她。「怎麼能將柔軟甜美……可口的你,和外邊的女人做比較呢?」
「嗯?」
他熄了火。「別煮了,你不舒服就回房間休息去。」
「可是……」
「拜託,我和融仔餓不死的。」看她仍傻傻地站在原處,乾脆打橫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樂兒腦袋一片昏沉,無意識地抱牢他的脖子,心底不知為什麼有一種穩定、安心的感覺。像是面對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一個真的很可靠的人,讓她不會像平常那樣只想要逃。
此刻的他,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她要的不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嗎?可以照顧她、疼惜她、懂得體恤她……
武玄和瞥了一眼似乎想要在自己身上睡的樂兒,像是意識到什麼事情似的,微瞇了一下眼睛,便粗魯的放手,將她扔在床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那副安心的模樣讓武玄和覺得自己這個「情場浪子」的名號被侮辱了,心底某處似乎被赤裸裸的掀開來。
他不溫柔體貼!一點也不!他唯一有的一顆心叫做「沒良心」。
「唔……」樂兒很不滿意自己像布包一樣的被扔來扔去。「本來想誇你很溫柔的……」
「本大爺天生沒良心,更別提什麼溫柔。」他不屑地說道,隨即換了副不懷好意的嘴臉,對她笑著。「但對於你,我會想盡辦法對你溫柔,你是最特別的,我可以現在就關燈陪你睡……以表示我的歉意。」
「這……」他又變回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了,他怎麼這麼難懂啊?
「你不喜歡我在你旁邊?」
「我……你不是很喜歡外頭那些女人?」
「咦?」他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甚至有些得意,他微微低頭,在她頰邊廝磨著。「話題怎麼轉到這上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