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慶詫異地看了李蘭一眼,搖搖頭。
「我只是沒想到……妳會做飯。」
「那沒什麼大不了,平常女子都會做飯。」她對他笑笑,招呼他吃飯。
「還有,你為什麼突然到我房裡用膳?」看著他自然的神態,她不禁問出她埋藏在心裡的疑問。
「我沒跟妳用過膳,是因為之前沒空,但以後……都有空了。」因為現在一切誤會都煙消雲散了。
「好吃嗎?」李蘭見他一直埋頭吃飯,擔心他嫌自己的手藝不好。
「我知道滿人大都吃大塊牛羊肉,便想做宮保雞丁,讓你換換口味。」
「好吃。」宣慶應了一聲,露出淡笑。
她第一次見他笑得那麼開懷,也綻出一朵燦爛如花的笑靨,一雙慧黠星眸更令人如沐春風。
「如果我們能像現在一樣,常常聊天、用膳就好了。」李蘭喜歡這樣的宣慶。「你之前總對我發脾氣,還嫌棄我是個平民……」
「我以前對平民有偏見,畢竟我處理公務接觸到的都是些販夫走卒,但妳讓我改觀了。」宣慶又為自己添了一碗白飯,目光凝視著她。
「我今天才發現,平民妻子做的飯菜,原來那麼好吃……」
看著一桌熱呼呼的菜,宣慶有股說不出的感動。
原來這就是妻子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的感覺?
生在貴族家庭,奴僕廚子一大堆,他從未想過會有福晉親手煮菜給丈夫吃。但眼前就有一個,而讓她花這麼多心思的,是他!
「要喝湯嗎?味道不錯。」因為他的稱讚而受寵若驚的李蘭舉起湯匙。
宣慶愕了一會,嘴角泛起壞壞的笑,俯首張口含住湯匙,眼神熾熱引誘的看著她。
一股奇妙的感覺,讓李蘭的腦海短暫空白。
看著她呆滯的表情,宣慶意猶未盡,嗓音性感地道:「味道果然不錯。」
心怦咚跳個不停,她羞紅臉,低頭不敢望向他。
「你……」他是在跟她……調情嗎?
李蘭羞紅的臉蛋令他有一刻閃神。他首次發現這個小女子如此動人,竟令他百看不厭?!
那種為某人怦然心動、血脈賁張的感覺,他曾經以為不會再發生了,因為他以為最愛已經離開他,他的心已死了。
只是沒想到,今天他居然又嘗到這種感覺,而且還是一個被迫指婚給他的平凡漢家女?!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目光無法離開她,他的心裡有了她的身影,是因為她嫻靜柔美的面容?還是因為她優雅迷人的舉止?或者是她的學問氣度?
這實在太怪了,教人無法不訝異,可是……他想依從自己的心意。
宣慶吻了她的手,溫柔地對她笑笑,慢慢地說:「蘭兒,我喜歡妳。」
「喜歡我?」李蘭渾身一震。
「對,喜歡妳。」他目光炯炯,勾唇朗笑。
「沒想到我會臣服於妳……」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迷惘的水眸傻傻看著他。
他離她越來越近,雙唇壓上她的唇瓣,抱緊她纖細的腰肢。
排山倒海般的熱情將她淹沒,佔領她嬌嫩的唇瓣,盡情擷取她的甜美。
李蘭喘息著任他深吻,感覺一陣昏眩襲來。腦中一片空白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能像抓住浮木一樣攀住宣慶的肩膀。
放開她的唇,看著美眸迷濛的她,宣慶自嘲笑道:「妳不用懂,知道就行了。我們當不成相敬如『冰』的夫妻,我早就後悔跟妳吵架,浪費相處的時間……」
此刻他只想埋進她散發淡淡清香的頸間,輕撫黑亮光滑的長髮:心滿意足地擁著她,抱緊她。
經過剛才的熱吻,李蘭雪白的臉抹上一抹紅暈,讓她更添一股嫵媚;眼眸半瞇半合,襯著那雙長又翹的睫毛,讓人忍不住遐想,還有那白皙的頸項……真是一幅最誘人、最動人的畫面。
「宣慶,你是因為要馴服我,才對我那麼好,是不是?」恐懼湧入她混亂的心裡。
「我又不是馴馬人。」他撫弄她柔滑的臉蛋低笑。
「對,妳這小女人比我當初想像的難應付,我也好幾次被妳惹得失去原有的冷靜,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蘭兒,一個有主見、有脾氣的女人。」
「宣慶……」
「謝謝妳嫁給我,願意當我的福晉……是妳救了我。」
皇上的安排也好,恪純嫁人了,他也該跟自己的妻子開始新生活。
是蘭兒讓他從寂寞和埋怨中解脫,讓他重新懂得心動的感覺,讓他有了緊緊守住身邊之人的慾望。
「嫁給你……也不錯。」
一朵乍現的燦爛笑顏,在李蘭驚喜落淚的臉頰上就像雨後的彩虹、點亮黑夜的明珠,那麼甜蜜溫柔。
宣慶霎時像被雷電擊中,沉醉在她的笑容中,忘了一切。
如此佳人,他怎能不動心?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忍的話,他就不算正常的男人!
宣慶將李蘭打橫抱起,走向他們的大床。
他感覺體內熱潮不斷攀升,刺激著他。他感到訝異,因為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悸動和渴望,連對青梅竹馬的恪純也不曾有過。
他緩緩拔下她的髮簪,褪下她的綾羅綢緞,然後褪掉自己的長袍。
「做我的妻子,蘭兒,名符其實的妻子……」
第八章
夕陽餘暉射進旖旎的偌大房間內,李蘭醒來,小心翼翼離開男人的懷抱,緩緩拾起落在床下的衣服,輕手輕腳地穿上。
她心滿意足地看著宣慶熟睡的英俊臉龐,臉上漾著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無論看多少次都不會厭倦,只會越來越眷戀。
她和宣慶成為真正的夫妻……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吧?這三個月裡,她肯定了一件事——
她愛他。即使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她也不會後悔。
這全都是宣慶的錯。為何他要讓她發現他的好?他為什麼越來越愛憐她、珍惜她?
天冷了,他幾乎不讓她出門,說怕她身子受不了;他明明想吃她做的菜,卻又捨不得她天天下廚,怕她累;他明明想跟其它爺兒去狩獵,卻怕她打不進去那個圈子,而改帶她去他嫌無聊的詩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