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幹什麼?」她顫著聲問。
「關於我,有一件事你倒是說對了。」他的嗓音低啞。
兩人近在咫尺,說話時她幾乎能感受到他嘴裡吐出的熱氣。
他身上的麝香味不斷地蠱惑著她,她不禁一陣暈眩,要不是石柱支撐著她,她恐怕就要在他面前軟倒。
玄忻黑沉的瞳眸微微上挑,像只獵豹般盯著她,嗓音透著些許邪氣,卻又十分誘惑人心。
「我的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呃……」她的喉裡凜著一股氣,驚懼地望著他。
玄忻一手搭在她身邊的石柱上,模樣輕佻。「既然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我如今有違禮教地單獨相處,難道……」他的語音頓了下,神色複雜地望著她。「不怕我會對你做出什麼毀了你名聲的事來?」
杜玉簪想逃,雙腳卻不知怎地不聽使喚,在她的心裡有另一股力量,強硬地要她繼續留下,兩股強大的意念在她心裡大肆交戰,她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倉皇的眸子不意間對上他那雙閃露精光的狹眸,讓她的心陡地一震,對於他方纔的話,她發現自己竟然羞恥地有一絲的……期待?
她的膽子忽然間大了起來,深吸口氣後,微微顫道:「你、你又會對我做出什、什麼事?」
語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像是在鼓勵對方似的話,竟然是出自於她的口中。
玄忻嘴角笑意漸深,他再傾身,唇幾乎要覆上她的頰畔,她忽地轉過頭去,避開了他的侵略。
「不是想知道我會對你做些什麼事?怎麼又躲開了?」
她偏著頭,不敢再去望他,囁囁道:「我……我要成親了……」
「我知道。」
「我們之間的賭注……是你贏了……」她的心酸澀不堪。
她終究逃不開宿命,得與謝子遜成親,一輩子為他相夫敦子、生兒育女……想來她便好痛苦!
「我知道。」他仍是簡單地回答。
他簡單的回答令她有股受傷的感覺,像是有人正慢慢地撕扯著她的心口,終於,她回過眸來望住他,眼神哀戚。
「你、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說?」
他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期待我說些什麼?」
他的話令她一愣。
是呀,她期待他說些什麼?要她不要嫁到謝家?說他願意娶她?
荒唐、荒唐!
杜玉簪讓自己奇怪的念頭給嚇住了!
到了此刻,杜玉簪也無法再騙自己,蘭兒說得沒錯,她喜歡上他……她真的喜歡上他!
認清了自己的情感,她猛地抬頭望他,他順勢靠近她的耳邊,低喃道:「那日在杏花樓,見了我,怎麼匆匆地就走了?」
她的身子在發抖,胸口急喘。
「我、我那日……」在他濃烈的氣息籠罩下,她幾乎語不成句。
天,她幾乎快暈了!
「那日,你去找誰?」他又問。
杜玉簪眩惑地凝著他那雙極深沉的眸子,心魂幾乎全讓他奪去。
「嗯?」
「呃……」
她逼迫自己由他的注目中抽離,強迫自己不要軟弱地陷入他那雙充滿魔性的眸光中。
「不關你事。」
「嗯?」玄忻挑高一道眉,神色複雜,下一刻,他忽地一改先前溫文模樣,稍嫌粗魯地攫住她一臂,並且命令道:「看著我!」
杜玉簪心頭一震,下意識地依照他的命令望向他,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情緒襲上心頭。
下一刻,他猛地覆上她嬌軟的唇,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她睜大著眼,不敢置信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她的心在狂跳,他的碰觸似乎點燃了她身體深處的一把火。
玄忻情不自禁地加深這個吻,她就像蜜一般的甜,讓他捨不得放手。
震懾過後,她忽地反手推開他,但他卻像山一樣分文未動,反而緊緊地將她鉗在自己的胸膛與石柱之間。
「唔……」她渾身顫抖不止,再次鼓起全身的力氣來推開他。
她羞窘且心慌地瞪著他,雙頰似紅透的桃,並且紅得發熱。
玄忻瞅著她的眼眸幽魅且邪佻,嘴角綻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
「你賭輸這場賭局,活該是你欠我,不過是在你身上討個吻罷了,別那麼緊張。」玄忻理直氣壯地道。
杜玉簪像是瞪妖怪般地瞪著他,只是討個吻罷了?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淒淒地望著眼前這男人,忽覺自己好悲哀,語氣不免苦澀。
她發現她不僅輸了一場賭局,還失了一顆心。
「記不記得我們訂下賭局的那日,你說了什麼?」
杜玉簪只是怔怔地瞪著她,未答話。
「你說你若賭輸了,就跟我姓!」
她想起來了,當時不過是賭氣,隨便說說罷了,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痛苦地閉起眸子,雙眉深深地蹙起。
這下子換玄忻愣住,對於她拋來的問題,他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因為,幾乎是立刻地,一個清晰的念頭在腦海裡冒出……他想要她!
玄忻被自己的念頭給驚嚇住!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不過是想逗逗這個易怒且倔強的小女人,從來不曾想過要將這個女人占為已有。
「放我走吧!」她睜開眼,唇邊綻出一抹苦澀的笑花。
她怕這個男人,她好怕,自從認識他之後,她的心便像不再屬於自己一樣,根本無法控制。
一句話幾乎要從玄忻的唇逸出,強烈地令他喉頭打顫,他驚愕地發現,自己強烈地想喊出,竟是……你既要嫁官家人,不如嫁我吧!
「如果,我不呢?」他沉沉地吐出這句話。
她怔怔地盯著他,澀聲道:「為什麼不?」
「如果……」他頓了一下,捉住混亂意念中一抹清楚的念頭,「如果沒有謝子遜,你仍是誓死不嫁官家人?」
她低下首,緩緩地搖搖頭,幽幽地歎了口氣。「問這些有什麼用?我還能有什麼改變現狀的能力?」
玄忻以食指輕輕抬起她小巧的下顎,讓她再次仰望著自己,此時此刻他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