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恨情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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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他不曾主動關心過任何人,但他就是不由得想關心她,怕她過得不好,或不開心。

  「能夠讓宸瑑產生感情,想來那位素心姑娘必有與眾不同之處。」德昭唇角微揚。

  「她是很特別,特別到讓人不得不注意。」無月心有同感。

  「她的眼神,冷漠中帶著一種寂寞,那樣的神情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接近她——第一次見到上官素心,我就有這樣的感覺。」宸瑑說道。

  而且,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便為她身上所散發的氣質著迷,他幾乎不能相信,氣質如此高華飄逸的姑娘,居然會是人口市場任人販賣的奴隸。

  「是嗎?你不是看上人家的姿色?」無月戲謔的說。

  「若說姿色,比她美貌的姑娘並不是沒有吧。」宸瑑不以為然。

  他欣賞並喜好美麗的事物,不過並不以貌取人。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至少我沒見過比素心姑娘更美麗的女子,她堪稱絕色。」

  「既然如此,那麼你也為她的美色所吸引囉?」宸瑑笑問。

  「不好意思,我對女人沒興趣。」

  「無月總是這麼說,不明就裡的人還當你真有斷袖之癖。」德昭在一旁說道。

  「不是斷袖之癖,只怕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啊!」宸瑑唇際微揚,意有所指。

  無月聞言,神情閃過一絲異色。

  「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去替素心姑娘換藥。」無月藉故離開。

  「不准再對她胡說八道。」

  「我替你牽紅線呢。」

  「省省吧。」

  無月笑著前往遙心居,涼亭中剩下宸瑑和德昭二人。

  「說真的,你一旦回戍西北大營,我怕我自己孤掌難鳴。」宸瑑正色對德昭說道。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論有幾個肅親王,你都游刃有餘。」德昭倒是對宸瑑充滿信心。

  「只怕暗箭難防。」

  「何不拉攏十一阿哥?你們兄弟情深,十一阿哥是熱血男兒,他一定會鼎力相助。」

  宸瑑搖搖頭。「十一弟年紀尚輕,不識人心險惡,我不想拖累他。」

  「我人雖遠在千里,如果你有危難,可遣使通知我,無論如何我也會趕回來。」德昭毅然說道。

  將領戍守在外,不奉旨意是不能擅離職守的,德昭若果真私自潛回,難免有欺君兼違抗軍令之嫌,但為了宸瑑,他顧不了這麼多。

  「但願不至於此。」

  薄暮蒼茫,黃昏中的貝勒府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氛圍。

  *** *** ***

  看著宸瑑房裡陳設在琴几上的古琴,上宮素心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的情景。

  她出身宮宦世家,官拜翰林的父親也是一位愛好風雅的文人。

  疼愛她的父親從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她琴棋書畫,期望她成為一位多才多藝的淑女。

  諸多技藝之中,她最有興趣的就是琴藝。

  她記得,因她幼時身形異常瘦小,她父親特地為她訂做一把小型的古琴,供她練習。

  可惜,在她十歲的時候,家族獲罪,琴藝來不及學成,她的父親就已經仙逝了。

  顛沛流離的日子,她連古琴的模樣都不復記得,如今重見,恍若隔世。

  她將剛才院子裡採來的水仙花插在花瓶裡,走到古琴前方。

  像受到召喚一般,她將雙手放到琴弦上,輕輕撥動著。

  她很努力想彈奏出小時父親親自教授她的「猗蘭操」,但畢竟許久不曾碰琴,她怎樣也不能彈出曾經再熟悉不過的曲調。

  宸瑑在此時回到遙心居。

  他意外的聽到從他房裡傳出斷斷續續的琴音,像小孩子剛練習彈琴而未成曲調的樣子。

  是上官素心嗎?他微感疑惑,放輕腳步踏進房間。

  「妳會彈琴嗎?」見到上官素心神情認真地坐在琴幾前,宸瑑微微一笑。

  上官素心一直聚精會神撥弦,這才發現宸瑑已經站在她面前。

  她連忙站起身來。「對不起。」

  宸瑑走到她方才坐的位置,坐下來。

  「沒關係。妳會彈琴嗎?剛才聽妳彈的調子,是猗蘭操?」他問。

  「小時候家父曾經教我彈琴,間斷多年,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想到她彈得七零八落的曲子被別人聽到,她不由得有些羞赧。

  宸瑑不語,逕自彈奏猗蘭操的一小段,指法流暢純熟,琴音鏗然優雅。

  上官素心靜靜聆聽,宛然有種回到幼時的錯覺。

  「我教妳,如何?」他突然問道。

  「可以嗎?」聽他這麼問,她簡直受寵若驚,呆愣半晌才訥訥地說。

  「沒什麼不可以,只是我能教妳的時間大概不多。」宸瑑說著,繼續彈奏未完的調子。

  *** *** ***

  宸瑑貝勒教一名婢女琴藝的事,很快就傳滿了整個府中。

  幾乎貝勒府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上宮素心對主子來說是相當特別的。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人敢隨便揣測,但大家對上官素心的態度卻大大不同。

  說不定哪天上宮姑娘會成為側福晉呢!他們心裡是這麼想,所以對待上宮素心的態度是「與其慢也寧敬」的。

  歐陽花容知道這件事之後,卻大大的不高興。

  趁著宸瑑貝勒不在府中,她又偷偷潛入遙心居找上官素心。

  「這是怎麼回事?」她立於在庭院練琴的上官素心背後。

  「什麼怎麼回事?」素心頭也不回地問。

  「宸瑑貝勒教妳練琴?你們是什麼交情?」歐陽花容語帶不悅。

  「那是貝勒爺的好意,我們沒什麼交情。」

  「是嗎?你們之間如果沒有親密的關係,他這麼好心?」她嗤之以鼻。

  素心停下撥弦的指。「親密關係?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現在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妳是宸瑑貝勒未過明路的侍妾!」

  她霍然站起,轉向歐陽花容。「妳有什麼憑證說這樣的話?我們身負同樣的使命進貝勒府,妳這樣攻擊我,彼此何以自處?」

  看著上官素心隱隱動怒的臉,歐陽花容不禁有些畏縮,卻仍然嘴硬:「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妳怕羞了,拿我做筏子?我們進府這麼多時日,妳忘恩負義遲遲不下手,現在卻還記得我們是身負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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