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野不可思議的盯著那美麗而狂野的景象。然後他才猛然想到嚴綠晗所做的事情有多麼危險。他瘋狂的啟動磁浮車的推進系統,來到她身邊:「你以為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咆哮。
嚴綠晗的心臟倏地跳至喉嚨:「啊,我想,我已經抓到訣竅了,我開始讓它們變得聽話了!」她嚷著,一彎腰從地上抱起一個動物,「而且你看,這些動物們需要幫助!月光!」她開始哽咽起來,「它受傷了!」
「快離開這兒!」他抓住她的韁繩,開始扯她的駝鹿離開獨角獸群。
嚴綠晗搶回自己的緩繩:「我想幫助……」
「我叫你快離開這兒!你這個蠢貨,我不需要你來瞎攪和!我沒有時間既救你,又救獨角獸!」他再度奪過她的韁繩,領著她的駝鹿跑向蓋在山腹的一棟小木屋。他同時勒住兩匹駝鹿,跳下駝鹿背,將她拖下鞍,再粗魯地把她推進木屋。她撞上一張矮床。
「這棟小木屋應該可以使你遠離危險。」
他乾燥的喉嚨帶有嘶啞的聲音:「別出去,我是說真的。否則你會惹上你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他喘息道,然後做個深呼吸,「風向改變了,這對我們有利。木屋四周都是草坪,可以保護你的安全。」他彎下腰,咳嗽一陣,然後直起身子,「我現在必須把你關在這裡——直到安全了為止。……我會回來的。」話畢,他便走了。門「砰」的一聲關上。
嚴綠晗不可置信地望著門,她竟然被他禁錮起來了!
第十一章
三個小時,不,是三天,不對!嚴綠晗憤怒地想,是三年!他把她扔在這個小屋裡有三年長的時間了!就在這個時候,她終於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莫天野矗立在門口,看著她:「綠晗!」他尷尬地說,「你,咳,還好嗎?」
她瞪著他,說不出半句話。
「綠晗,我很抱歉,這裡已經有許久沒人住了,我……呢,你還好吧?」他結結巴巴地說。
她的眼綠燃起怒火。他竟敢問她還好吧!哈!這真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她背過身去,走向桌子。
「我還好嗎?」她笑道:「我還好嗎?我還能怎樣?」她幾乎流下了眼淚。
莫天野走進木屋,關上門:「綠晗,我很抱歉。」
她驀然又轉過身來:「抱歉?你抱歉?為什麼?莫先生,為了什麼?」
他皺起眉頭,拚命想安慰她:「我很抱歉我——罔顧你的意願,我,嗯,我聽了天美所說的話了。」他說,「你原來是為了幫助她,顯然我是誤會你了!」
「誤會,哦,誤會!」嚴綠晗烏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怒火,「當然了,你是莫天野,你自然可以盡情地誤會我!但是,莫先生,我認為,我一直認為我們之間也許是有點好感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我想我是錯了!你連基本的尊重都不給我!你對我,或者說是對你自己缺乏信心!你固執,而且傲慢!」她面對著他,那睜得大大的眸子裡泛著淚光:「我想要的是什麼,莫天野?我甚至已經不確定我自己知道。」
莫天野無法回答她的問題,所以,他開始打量四周,以躲避她銳利的眼睛。然後他發現,這個地方就在這短短的三個小時裡變得乾淨而且明亮。
「這全是你弄的嗎?」他神奇地囈語道。
她點點頭。
「你一個人弄的?就在這短短的三個小時裡面?」話一脫口,他立刻感到後悔,這簡直是在提醒她把她關閉起來的事實。
然而她的回答令他錯愕:」是的,我一個人弄的。我希望你不介意。我知道這是你的祖先們在莫星的第一個家,我知道自己不屬於這兒。我不希望你認為我冒讀了一個神聖的地方,或者什麼的。我原本並不曉得你會把我帶到這兒來。「她冷冷地說,「我還以為你是一個紳士。」
「嗯,這個,當然!」莫天野喃喃道,然後又咳了一聲,接著他的視線轉到另外一邊,「啊!」他叫道,「原來他在這裡!」
嚴綠晗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個男人孩子氣的捧起她剛剛洗乾淨的一尊玻璃娃娃,將老實話,她從來沒有見過比這個玩偶更醜的東西了,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從它扭曲的鼻子和斜斜的眼睛裡看見了童真。於是她把它洗得乾乾淨淨地放在了桌上,這是這間小小的屋子裡面惟一的一個擺設。
」這是我燒的第一個玻璃人!」他對著她說,「你知道,其實看這個玻璃人你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其實實在很缺乏藝術細胞,不只是藝術,只要涉及感性的事務方面,我都是非常的拙劣和愚笨!」他繼續瞅著她,渴望能攬她人懷,摩挲她可愛的頭髮。他吸口氣,走向火爐,「但是,我還是在老芋頭地幫助下把這玩意兒燒出來,雖然它真的很醜!」
「你到底想說什麼?」嚴綠晗火冒三丈。她怎麼會愛上這樣不敏感的男人?難道他看不出來她正在生氣嗎?她轉過身去,「你不想回家了嗎?牧場大火以後我相信會有許多事情在等著你處理。」
「不,請等一下!」莫天野拉住她的手,把玻璃人交到她的手裡,「請允許我把話說完!」
她沒有回答,漆黑的眼眸從手裡的玻璃人轉到他的臉上。
「你看,我終於把它做出來,咳,咳!這個,這個說明,我是可以學習的,只要肯學的話,總會變得好的一點吧!」莫天野再咳嗽一聲,「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對你很有好感,我發現你聰明而且有趣,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像你這麼可愛的姑娘,我那個,很巧地,那天晚上,就是你對王悅說十幾億年以前大家都在游泳的那天,對不起,我現在還是一想到就要笑!反正那天晚上,我也在!」
嚴綠晗驚歎一聲,臉緋紅成一片:「你在,在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