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是他利用卓明秀,結果呢?到底是誰利用了誰?
「莊教授,您還是進去吧。」他身後的聶永庭歎口氣,出聲催促。不進去,永遠也無法解決問題。
傅緯聽見說話聲,探頭才發現是他們,微蹙起眉頭。
倒是卓明秀瞧見了莊世良,立刻上前扶住他。「你受了傷該好好躺著,幹嘛起來呢?」
「明秀,我對不起你……」莊世良老淚縱橫。
「唉,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卓明秀心想女兒怕他,於是扶著他坐在離病床有段距離的椅子上。
「你肯原諒我嗎?」
「當然,只是你可別再讓士君遭遇危險了。」
「我對不起她,難怪她就算失憶都不願見我。」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卓明秀說道。
她望向一直守在女兒身邊的傅緯,不禁微微一笑。女兒相中的人果然不一樣,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這時,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樣東西,要傅緯接過。
「這是……」
卓明秀笑了笑,以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士君的日記。聽說你有許多疑惑都找不到答案。」
「這……」傅緯詫異地看著日記本。難道裡面有他要的答案?
*** *** ***
傅緯帶著趙士君回到住處,待她睡去他才拿出那本日記,慢慢翻閱。
他瞧見上頭的日期,正是她離開台灣的那一年。
他翻了幾頁,寫的全是她對即將進H大任教的事充滿興奮。原來她真的早就決定提早去H大教書了,居然連一個字都沒向他提,他有些不滿,可是,下面的一段話卻給了他滿意的答案。
見他這麼全心地投入工作,讓我也忍不住想快快踏進我想要全力鑽研的領域,我不想輸給他……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就真的成為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了,這殘酷的事實數我忍不住想哭……
「你捨不得離開我嗎?」傅緯望向睡得酣甜的枕邊人,微微揚起笑容,親親她的鼻尖,見她皺了皺鼻子翻身又睡去,他才輕笑著繼續看日記。
昨夜真是瘋狂,我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當我怎麼也說不出自己就要離開,好怕與他就這麼散了的時候,我們竟然上床了。雖然是被設計的,但我必須說,我真感謝設計我們的人,他讓我帶著永不抹滅的記憶上路,有了這一夜的記憶,傅緯將永遠不會從我的生命中消失。
我不知道醒來後他會是怎麼樣的反應,會不會在我離開幾天後就忘了我呢?我將永遠記住他,他卻忘了我,那可不行,所以我使了個小詭計——拍拍屁股走人。
傅緯瞪大了眼。她是故意的?
他這麼自負的男人,被女人拋棄在床上,肯定氣翻了吧?那也好,至少會因此記得我很久很久。
看到這裡,傅緯不禁失笑。「我是真的氣翻了,但你沒算到的是,你不跑,我也會記住你的,而且,不論你跑多久,我都不會放手,結果你現在卻忘了過去,肯定無法知道我的心意了,算來是你的損失呢,不過,我愛上了現在的你,你也沒差了吧,呵呵……這是什麼說法啊?但我相信你會懂的。」
傅緯,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是多麼的喜歡你,應該說,有幾分討厭,就有幾分喜歡,不管是怎麼跟你吵、跟你槓,心中全是你,我好喜歡、好喜歡你,能把第一次給你,我感到很幸福,再見了。
傅緯直看著最後這段話。她喜歡他……
早在那個天天吵的年代,她就喜歡他了?
傅緯心情激動地合上日記本。
「這是你的咒語嗎?居然讓你忘了一切後依然記得這句話,原來你喜歡的心一直沒變,正如你日記裡的誓言般,永遠不會讓我從你的生命中消失,你真是天才。」
傅緯俯身吻住她,深情又狂野的吻著。
趙士君被他吻得無法呼吸,終於醒來,有點嗔怒的推開他,想繼續睡。
「說喜歡我。」傅緯卻輕咬她的鼻尖,不讓她睡。
「明天再說啦。」
「現在就說。」
他的吻一路來到她的粉頸,讓她的瞌睡蟲都跑光了,她歎口氣。
「你不是說要改成『我愛你』嗎?」
「不必改了,就說喜歡我。」
「我喜歡你,最喜歡你了。」趙士君窩進他的懷裡,說著她最喜歡的一句話。
「我的寶貝。」傅緯滿心感動的擁著她。
遺忘的人,記得的人,誰付出多些,誰辛苦些,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繞了一大圈後,小指上繫著的情絲仍然將他們拉近。
「等你完全復元後,我們就結婚吧!」傅緯親親她的額頭。
「好!」
*** *** ***
半年後
婚禮即將舉行,許多人前來祝賀,好不熱鬧。
趙士君坐在鏡子前,任由人打理一切,目光卻緊跟著傅緯而移動。
她瞧見不少美女和他說說笑笑,似乎跟他很親近,這感覺和他在公司時完全不同,那時他雖然溫和有禮,總是和人有段距離,但現在的他卻是發自內心真誠的笑著。
「他們全是親人,你可別吃醋喔。」在一旁陪著她的婷蘭小聲地提醒她。
婷蘭是聶永庭的妻子,也是紅玉醫院的護理長,趙士君住院及復健期間已與她成為好朋友。
「我沒有吃醋呀,而且我很高興看見他這個樣子。」
「喔?」居然沒吃醋?看來士君的腦袋果然異於常人。
「嗯,現在的他最真實的貼近他的心,看起來好舒服,我最喜歡了。」
「呵呵……」婷蘭終於認同丈夫的話,士君絕對是最適合傅緯的女人。
聶永庭走過來親了親老婆,然後笑問道:「新娘子緊不緊張啊?」
「還好。」趙士君朝他一笑。
「看來你一點都不緊張,因為他在眼前是嗎?」
「嗯。」她點點頭。
「看見他被美女包圍,你不吃味?」聶永庭故意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