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罵人?」
「還好妳還可以聽得出我的話中之意。」他根本不理會後頭的人哇哇叫,目光直視著山下,優閒的享受台灣的夜景。
「你……你越來越過分了!」她氣呼呼的追了上去,硬是跑上前擋住他的路,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在他面前居然這般嬌小。
神谷攏嫌惡的搗著鼻子問:「妳是踩到什麼了嗎?真臭!」
臭?唐欣容下意識在身上嗅了一下,似乎真有那麼一些怪味。
肯定是剛才摔倒時沾上的吧!
一回神,他又移動腳步,意識到自己處境甚糟的她連忙跟進。
「真是的,你先不要走那麼快嘛!你知道我不曉得下山的路,再加上我現在這樣,實在很難堪……」
「那是妳的事吧!」他頭也不回地說,而且愈走愈快。
她跟得有些辛苦,「那……那至少借我車錢嘛,我要回家的車錢啦!」
「我沒必要借妳吧!」他說。
「喂,你要我做的事,我也幫啦!」她理直氣壯的回應。
聞言,他終於停下腳步,深深地凝視她灰頭土臉的模樣,眼底並未有一絲同情,卻隱約夾雜著憤怒。
「我說過只要是我要妳做的事,妳就必須做到令我滿意為止,但到目前為止妳認為有做到應該做的事嗎?妳憑什麼對我做出要求?」
她氣喘吁吁地承認,「的確,上山不是我帶你來的,你也玩得不太盡興,可是你也要搞清楚,我只是個無辜的還錢人罷了!一開始你根本不應該對我這個恩人提出要求嘛!」
他挑起了眉毛,眼底似笑非笑,看起來詭異卻要命的迷人。
「恩人?」她是怎麼想到這個可笑的字眼?
「是呀!」唐欣容算一算時間,「以你這般厲害的角色,一定已經查出我是無辜的人了!我不記得怎麼和你達成協議,但你看起來玩得很不開心,就證明我不是個好導遊:既然如此,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找下一個人會更好了吧?所以……所以就算只有一、二天,也該有工錢吧?」
「這回又變成員工了?」神谷攏冷哼道:「既然妳很不稱職,我沒必要給妳工錢。」
「你……你怎麼這麼小氣?」她斥道。
他斜睨著她,「再說,我並沒有另找其它人的打算!妳想省事的話,就是閉上嘴跟著我。」
「跟著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啊!」她囁嚅幾句:「你擺明了只是想從我身上看笑話罷了。」
他眼底閃過諷刺性的讚美:「你到是瞭解到了。」
「下山後,我自己走回家總行了吧!」她放棄和他爭辯,因為不論她怎麼要求,她是不可能從他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什麼叫「助人為快樂之本」,唐欣容開始深深地質疑這句話。後悔的情緒出現時,腳踝的微疼提醒她必須緩下腳步才行。
山下一輛車突然疾駛而上,刺眼的大燈光線教唐欣容睜不開眼。
走在對方車道上的神谷攏卻一點也不閃避,那輛車自動地在他面前停住。
「你再不出現,野原叔要把我殺了。」本田高介甫下車,就不免抱怨兩句。
神谷攏一語不發的坐入車內。
本田高介正想上車,這才驚見旁邊站著一位髒兮兮的女性。
「咦?妳不就是那位長得很普通的小姐嗎?」本田高介湊近車窗。
本田高介剌耳的稱呼對唐欣容而言,似乎已有免疫的趨勢。她無奈的繼續走下山,原本她想請他們載她下山,不過以神谷攏小氣的個性,為免再受屈辱,她還是乖乖自食其力比較好。
她才走了兩步,山下又來了兩輛車,分別在本田高介的車後方停了下來。
野原管事神色慌張的跑下車後,立刻被本田高介擋住。
她實在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麼行事必須這般神神秘秘,只不過是來接神谷攏下山而已,有必要搞這麼大的陣仗嗎?
思及此,本田高介的車子已然回轉,自她身邊呼嘯而過。
「哼,無情無義的傢伙!」她失望的低罵一句,話畢,身後的呼喚教她嚇了一大跳。
野原管事臉上的刀痕在黑夜裡顯得更教人觸目驚心,無表情的撲克臉更增兇惡,但他卻無法給予她真正害怕的感覺。
「您……您叫我?」她見他微皺的表情,感到迷惑。
野原管事以一種迫於無奈的口吻道:「請上車吧!」
「上……上車?」她眨了眨眼,感激涕零。「您願意載我下山?謝謝!」
「我只是遵照攏少爺的吩咐。」
「攏少……少爺?」聽人這麼稱呼他,她總覺得怪。「他……他不是不想……剛才還走那麼急……我以為他……」
「因為妳太臭了,他不想和妳同車。」野原管事忍不住催促她,「快上車吧!我必須跟上去才行,否則他又會不見了。」
面對如此坦白的野原管事,唐欣容好半天都答不上話,因為連她都嫌自己真的很臭,更別說要坐在通風不良的車子裡了。
不過……至少可以搭順風車,她總算可以輕鬆的下山了,等下山後,她就可以回家了!
*** *** ***
事實證明沒有那麼好的事!
野原管事將她帶回了擁有護城河的五星級飯店,而且是被毫不客氣的「拎」進門。
似乎大家都不願和唐欣容一起處於同個空間,在將她丟人電梯之後,除了情非得已的野原管事之外,其它人都不見了。
「對……對不起。」她為自己身上的臭味向野原管事道歉,不過她沒有忘記要求,「我想……您已經跟上那個傢伙了,所以應該讓我回家才對吧!」
野原管事自她身上淡漠的掃了一眼,「妳不想整理一下自己再回去嗎?」
「啊?」她愣了半晌,恍然大悟的朝他行禮,「真是謝謝您了!我正在想如果這個模樣去叫車,肯定沒有人要給我坐.,如果坐公交車的話,又覺得對不起乘客,沒想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