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擦拭後的餐具在明天的宴會前,必須在指定位置排放整齊。僅僅兩樣工作,很簡單吧?」
嘲弄意味鮮明的問句,再愚笨她也可以輕易的解讀。
這傢伙擺明在欺負她,難怪他會以此當作放行的條件,真可惡!
「你以為你嚇到我了嗎?」唐欣容不服氣地抬頭說:「我就一個人完成給你看。」
神谷攏用不置可否的眼神睨了她一眼,並不認為她可以做到。
「骨氣不等於勇氣。唐欣容,不過我很樂意驗收,半夜三點我會再來看看妳是不是還活著。」
他邊調侃邊優閒地晃回大門口,丟下的這幾句話簡直要氣死她了。
什麼叫半夜三點來驗收?他哪來的自信預測她工作的極限?真可惡!
*** *** ***
時間流逝得飛快,唐欣容埋首於擦拭餐具的工作之中,為了賭一口氣,她不忘注意著時間的行走,手邊的動作跟著加速。
可是,指針好似與神谷攏串通好,毫不客氣地來到半夜三點鐘。望著還剩三分之一末擦拭的餐具,她忍不住丟下拭巾,又氣又怒的責備自己。
「什麼嘛,居然讓那個傢伙料中了,好可惡!」
但她更清楚自己其實在一開始就輸了!這滿屋子的餐具,單獨一人絕對無法完成擦拭的工作。
賭什麼呀?唐欣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為什麼一再犯戒?難怪神佛不願眷顧,才會讓她的厄運連連。
拭去額間的汗,她挫敗的坐在牆邊,撫摸著手上的潔白瓷盤,對它的價值依然存疑。
唐欣容注意到不論是盤子或者是杯子,在邊緣都有金色的小花邊,雖然她不清楚其中的涵義,只不過底部的一簇金色火焰倒是很容易聯想。
她不得不相信飯店的經營權掌控在他手中,只不過到底是多麼隆重的宴會需要動用到如此昂貴、意義甚遠的餐具?她不免好奇。
一陣腳步聲傳來,來者帶著訝異萬分地語氣道:「妳真的在這裡?」
唐欣容渾身一顫,瞪著來者的唇,強吻的記憶馬上重回她的腦海裡,令她怯懦的縮起肩膀。
「你……你怎麼會來?很晚了耶!」
雷恩打量她的反應,朝她揮手道:「放心啦,我現在不會吻妳啦!」
「你說的話鬼才會聽吧?」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倒是因此而放心了下少。
他倚在門邊,仔細的觀察她手邊的餐具,深深地搖頭。
「攏真是沒良心,現在都幾點了,還不放妳回去睡覺。」
她拿著盤子,無可奈何地表示道:「也不能這麼說啦,是我自己太笨手笨腳,總之……唉!」
聽她以唉聲歎氣當結語,他忍不住發笑,乘其不備的來到她身側,雙眼湊近瞧她。
「妳的戒備心放的太快哦,這裡只剩我們嘍!」
唐欣容嚇得拿起盤子本能想往他臉上砸去。雙手卻被硬生生奪去了使用權。
雷恩接收了餐盤,以玩味的神情看著她眼裡藏不住的懼色.
「雖然我很不喜歡攏,但畢竟這是整個組織的事業體系之一,妳不清楚這些東西到底有多貴重吧?打破一個,可是要命一條哩。」
「你放開我啦!」她不由得發抖。對於雷恩的任何觸碰,體內自然產生的排斥感令她又怒又怕。
雷恩沒有理會唐欣容的抗議,反而更緊盯著她不放。
「妳怕我?但我覺得妳並不怕他吧!很多人都說我和攏很相似,妳的反應不應該不同。」
「當、當然不同!他是他,你是你!」她憤怒地低吼:「至少他不會突然強吻我啊!」
「妳怎麼知道他不會?」
「昨天睡覺的時候啊!」她理直氣壯的反駁,在他突然鬆手時,她終於獲得自由從他身側跳開。
雷恩摸著下巴,不敢置信的睇著她。「睡覺?攏和妳一起睡?」
「我不知道啦!總之在我睡前,他至少都在我旁邊。」從暈黃的光源下一看,手被雷恩的力道抓出的一道痕跡令唐欣容忍不住喃喃抱怨。
直覺她不可能說謊,雷恩的表情反而由迷惑轉為不可思議。
「他願意?」
「什麼?」她聽不懂他為何質一疑,對他的出現發出不滿之聲:「你很奇怪耶,三更半夜跑來這裡,就為了嚇我嗎?」
他低吟片刻,似乎沒注意她的怨言,若有所思的轉身正想離開,迎面而來的人影令他收住腳步,轉身迅速將她鎖在雙臂之中。
再次受到箝制的唐欣容倒抽口氣,難以理解他一再重複的行為動機。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雷恩注意到她頸間尚未消去的吻痕,本能欲撥開她的衣領時,一抹修長的身影來到身側。
雷恩早有預料的擺出一個瀟灑的微笑。
神谷攏逼人的視線緊盯著他,無法理解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你似乎對她充滿了興趣?」神谷攏除去心中的疑問,冷漠的看著困在他手臂中的人兒。
雷恩依依不捨的放開唐欣容,神態自若的頷首。
「不瞞你,是有那麼點興趣。」
原本處於驚慌的唐欣容轉而驚愕得差點掉了下巴。這傢伙……發什麼神經?
雷恩刻意攬住她肩頭:心疼的道:「我正打算派幾名手下來幫她……」
「真的嗎?」聞言,她對他的懼怕馬上忘得一乾二淨,並由衷的感謝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雷恩對她天真的反應有些意外,但神谷攏平靜的氣息裡隱藏著殺氣騰騰的怒意,才是他留意的重點。
神谷攏微慍的看著她,意味深遠的說:「幫忙?若是妳不計後果,那麼妳可以試試看。」
「是嗎?就擦盤子而已嘛,我都可以做的事,別人肯定更上手,哪會計什麼後果?」遲鈍的唐欣容無法聽出他話中涵義,於是開心的向雷恩求救。「那麼你可以派人過來了!我還得趕在宴會前將這些東西排在指定的位置上,真怕來不及!」
「還要排餐盤啊?真可憐!」雷恩深深地搖頭,以申冤的口吻說道:「怎麼用這種方式虐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