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一點排斥感都沒有,反而覺得輕飄飄的?
第八章
這幾天,神谷攏消失了蹤影,似乎不再堅持唐欣容必須留在飯店的命令,從她可以輕而易舉的走到飯店出入的必經之處護城河的情況解析,她應該可以走了!
可是,肯定的答案卻教她有說不盡的失落感。他曾言明給她充分的行動自由,但她又存著什麼心態等了足足一個星期後才開始行動?
唐欣容承認自己不夠聰明,甚至認定這幾天心神不定引發的失魂落魄等症狀,絕對是因為自己生病了,尤其每當想起那天的吻——渾身猶如被雷擊中,瞬間燒起來一樣。
而他亦是在那天之後,在她眼前消失了!
其實也不能說是消失了,至少她運可以在餐廳等其它地方看到本田高介和野原管事的蹤影,有時還會撞見小山美湘在酒吧與人應酬,只是她就是無法尋到神谷攏的人影。
唐欣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問,這些人看來都很忙碌,她也不好意思開口:不過,這些人都在這裡,也代表著神谷攏依然在台灣的事實。
她朝天空長長的歎了口氣,生怕佛祖會聽見似的,但她無法違背心意,其實她還滿想他的,否則她也不會在飯店晃了一個星期,才失望的抱著不值錢的皮包,依依不捨的離開。
突然,一張薄紙啪的一聲,迎風吹貼到唐欣容的臉上,順勢將她從自怨自艾中打醒。她忙抓下那張紙,映入眼簾的是一格格小框裡的腥色圖畫,猛地一瞧著實令她想張開嘴大叫。
這……這是情色漫畫嗎?而且……對話還是日文?
不過,畫風倒是挺細膩的!
在她身後的咳嗽聲似乎隱藏著殺氣,唐欣容趕忙轉身,一個和她差不多高度的女子正不疾不徐的扶著臉上不太搭配的起大黑框眼鏡:也許是度數太深,鏡片後方幾乎看不清楚她的眼睛。
遮去半張臉的眼鏡也為她遮去了容貌,唐欣容無法猜測出她的年紀。
女子正不耐煩的伸長著手,朝唐欣容手中的紙用力的一指。
唐欣容沒膽量是出了名,連忙將漫畫稿遞還給她,女子接過紙張頭也不回地扭身就走,唐欣容這才發現女子身上的衣服比眼鏡還誇張,似乎僅將印著花花綠綠圖騰的大破布綁在身上而已。
唐欣容忍不住好奇的跟在她後面,不知走了多久,女子終於失去耐性的轉身低斥:「妳幹嘛一直跟著我?」
聽著她悅耳動人的音韻,唐欣容愈是好奇女子的年歲。
「妳……妳應該很年輕吧?可是妳這個樣子好奇怪哦!」
女子的眉字動了一下,微怒的反駁:「妳比我更奇怪吧?不要再跟著我!聽見沒?」
「呃……」唐欣容不禁嚇,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女子滿意的轉身繼續走著,回到了護城河邊的柳樹下,樹下正擺放著畫具和凌亂的紙張,很顯然剛才的一陣風將她的畫刮飛得亂七八糟。
唐欣容不免為她感到惋惜。一名好端端的女孩子,怎會畫那類奇怪的東西呢?比起怪力亂神,她覺得淫穢圖像更可怕些。
但是,她今天實在提不起勁去「維護正義,勸世奉行」了.
回眸眺望優雅靜謐的飯店,她的心不自在的又痛了一下。
「先去看醫生吧!」抓著胸口,唐欣容低語了句,已然決定下山之後的第一個行程。
身無分文的她只能認命的利用雙腿緩緩的走上護城河的大橋,慶幸的是太陽的光被雲遮去廣大半,否則在她下山的那一刻,她有可能先被熱死。
「妳要走了?」
忽然,樹下飄來的聲音中斷了唐欣容的腳步。
唐欣容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才問:「妳……妳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女子大眼鏡下的小嘴微微動著。
不知道為什麼,唐欣容總覺得這名女子說話的語氣好像某個人,一個她臨時想不起來的人。
唐欣容走向她,「我們不認識吧?妳問我這個問題很奇怪!」
「妳想去哪裡?」女子答非所問,又追加了一個問句。
儘管唐欣容有滿腔的疑惑,依然傻呼呼的禮貌回答:「我……我本來就不是住在這裡的人啊,你問我這個……」
「我只問妳要去哪裡。」女子冷聲道,用鏡片下的一雙眼瞪了她一記。
唐欣容感到委屈,悶不吭聲地轉身就走。
自從來到這個飯店之後,她遇到的全是一堆奇奇怪怪的事,還有怪裡怪氣的人,她無法應付,也疲子應付。
「喂!」女子喝道。
「這麼凶幹嘛?我不想回答妳啦!我要走了!」唐欣容低吼。
「妳會被揍哦!」女子用有如鐵板神算的口吻說道。
聞言,唐欣容忍無可忍地瞪著她,「妳幹嘛詛咒我?妳是誰呀?神經病!」
「妳不回答我的問題,我說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妳信不信?」
女子老神在在的口吻,再次令唐欣容感到非常熟悉。
「我又不認識妳,為什麼要回答妳的問題?」唐欣容努力的打量女子的容貌,益發認定在哪兒見過她。
女子一邊整理畫稿,語氣平淡地說:「妳不認識我,就代表妳沒有做功課,真是令人太失望了!妳果然不夠格勝任大嫂這個位置,而且妳長得真是普通啊!」
又來了!男人批評她也就算了,怎麼女人也開始攻擊她?她真的認為自己該去整型了。
唐欣容氣得無話可說,只當自己遇上了神經病,而且還是一個情色漫畫家的女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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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家徒四壁來形容唐欣容的小雅房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千辛萬苦從京都飯店回來的第一晚,可累慘她了。因為雷雨的關係,從窗戶潑進來的雨水將鋪在地上的床墊弄濕大半,屋內惱人的濕氣教她有種快發霉的感覺。
她住在日曬嚴重的頂樓房間,說穿了,這裡是公寓的頂樓加蓋,嚴格說來是違建,除了冬冷夏熱之外,沒有什麼優點,唯一讓她住了兩年的理由就是房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