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雪然清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愁。「你想從我身邊帶走她嗎?可是我不能沒有悠悠,她是我生存的動力。」他的話讓她覺得痛苦不堪,但她無法阻止他的決定。
她很清楚,如果DNA的鑒定報告出來,他一定會從她身邊奪走孩子,她一點勝算也沒有。
她朝他走去,腳步虛浮、心情沉痛而慌亂,她用一雙疲憊的眼深深的盯著他。「她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不能沒有她。」現在,她除了懇求他,別無他法。
「我知道過去這三年你付出了許多心力照顧悠悠,你把她帶得很好。雖然在單親環境裡長大,但她能言善道、活潑可愛,一點也不比同年齡的孩子差。」宮震宇回過臉去,他的眼眸有如兩粒黑曜石般閃閃發亮。
「我努力讓她過得快樂,我真的盡了我的全力。」她驀地心頭一陣辛酸,可她忍住淚水。「所以未來我也會這樣做,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但是孩子需要的是一個健全的生長環境,我有能力可以讓她過得更好、更快樂,而且……」他停頓的同時,銳利的眼眸緊盯住她慌亂的眼。「等她慢慢長大,你肩上的壓力會愈來愈大,她的教育經費、生活費用,這些問題你都考慮過嗎?」
「我會努力工作,現在我已經為她的教育經費在存錢了,我不會讓她荒廢了學業,就算要兼職打工,我也會給她最好的教育。」卓雪然咬緊牙關,這些都是她的想法,在她決定生下悠悠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決定了自己未來的人生要為了孩子而活。
「如果我並不知道她的存在,我會讚賞你這樣的打算,你是個好母親,這一點我不會否認。」
「那麼,你答應不把她從我身邊搶走了嗎?」她向前跨一步,眼裡滿是渴望和希冀。
「我不會把她從你的身邊搶走。」他飛快的點頭,讓她心裡一鬆。
「所以如果你想要看望她,我可以答應你每個禮拜都來。」卓雪然看到他的目光又變得深沉而冷硬,她趕緊說道:「如果你不想看到我,你可以單獨帶悠悠出去玩,甚至……和你度週末也可以。」
宮震宇望著她的目光又黯沉了一些。「讓她一直在單親的環境裡長大,你覺得這樣對她會更好?有一個像我這樣的父親,而你卻覺得我不應該盡任何撫養她的義務?」
卓雪然開始無法理解他的意思了,他既然不把孩子從她的身邊奪走,那麼他現在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完全無法明白。
「但她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誕生的孩子,是我的任性造成的。我……理應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她期期艾艾的說著。
他的眼裡精光一現。「她是我的女兒,做為父親,我也想對她負起我應盡的責任,所以我會把她留在我的身邊。至於你的任性,我說過了,我不想追究,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那一切,我會一筆勾銷。」
「條件?」她的心臟開始寸寸緊縮,她知道他要開始進攻了,她在他的公司裡待了快三年,已經開始漸漸明白他的行事作風、應對策略。
宮震宇有半晌的沉默,他是在給她準備的時間,也是在為他接下來要說出來的話製造氣氛。
卓雪然更緊張了,握緊了雙手,她可以感覺到自己手心裡滲出的汗水,她的嘴唇發乾、脈搏加速。
「我說過了,我想要留在悠悠的身邊,看著她長大,給她所有最好的東西,讓她無憂無慮;我也不會從你身邊奪走她,因為你是母親,而她依賴你、愛你。」
聽著他不疾不徐的話,她的心情卻像被一下子拋到了懸崖峭壁的邊緣。
「如果必須要做到兩個人一同都在悠悠的身邊,那麼方法只有一個。」他看著她,帶著不容任何人反駁的氣勢。「那就是結婚,成為真正的夫妻,然後共同撫養悠悠長大。」
即使再憤怒、再厭惡,再感到不情願和被人算計的不甘與惱怒,宮震宇依然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他對於卓雪然當年的行為絕不原諒,但事實已經造成,無法挽回與重來。
既然如此,他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其實也只是對女兒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兩個結婚。這樣,他才能盡到做父親的義務和責任。
第五章
「什……什麼?」卓雪然背對著光線,面前是光線照射下的宮震宇。可是,她卻彷彿無法看清眼前男子的臉,也無法聽懂他剛才的話語。
「這是唯一可行的解決辦法,讓你離開悠悠的身邊會傷害到她幼小的心靈。在一個健全的家庭裡長大,對她是最好的選擇。」他看向她茫然不知所措的眼,一下子就望進她的眼眸深處。
「但是這太瘋狂了,這不可能……」她遲鈍的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理解了他話裡的含義後,她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這一生裡唯一愛過的男人跟她提起結婚,可是她卻沒有感到任何的喜悅,只有驚懼惶恐。
「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答應。」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他甩出這樣一句話。「關於悠悠的未來,我有決定的權利,因為過去,都是你一個人在做主。」他的話依舊不緊不慢,但那話裡的意思卻嚴重壓迫她的神經。
「沒有任何婚禮,我們要簽署一個結婚契約,然後去戶政事務所登記。」見她沒有回答,他逕自說出接下來的步驟。「至於搬家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派人來處理。」
「等、等一下!」看到他忽然站了起來,她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勇氣攔住他。「不需要什麼結婚,也不需要你負責,這件事,從頭到尾錯的人都是我。」
「那麼悠悠呢?」宮震宇的目光突然變得無比銳利。「悠悠她怎麼辦?因為你的一時錯誤,她就要承擔後果?上一次你也聽到了,她為什麼會失蹤,為什麼不願意再去幼稚園,不就是因為有小朋友說她是沒有父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