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時珍頓時感到烏雲罩頂。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會在這一世讓她碰到這樣沒用的男人。
「你被人家趕出來干我什麼事?」她不看他。「把我的腿放開。」
「不放!」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你怎麼可以沒用到這種地步。」看著他一臉哭相,垂著八字眉,講話娘到不行,一副天生吃軟飯的嘴臉,她不曉得自己當初是哪只眼睛瞎了,怎麼會看上這不中用的傢伙。
「我就知道,妳一有男人就變得無情無義,我猜妳是在還沒跟我分手之前,就跟他有一腿了。」
「他?你在說誰?」
「電視上那個啊,妳看,被我說中了吧?」
厚,這臭小子居然可以胡亂瞎掰、無中生有到這種地步,前兩次偷吃,也是有他認為天經地義的理由。說她工作太忙忽略他啦,要不然就是她老是用錢在貶低他啦,現在,直接挑明說她本身不檢點。好,沒關係,愛掰是不是,這回她也不跟他理論,他愛怎麼說就隨他去好了。
「對,我是跟他有一腿,怎樣?我愛跟誰有幾腿,現在都不干你的事了,麻煩你快離開這裡,要不然,等我『那一腿』回來的話,你就不好看了!」毛時珍不逃不避,索性來個大方承認。
「妳……」魯世偉像個娘兒們搗嘴哭泣。「妳終於承認妳偷吃了?嗚嗚……我就說嘛,要不然妳怎麼會那麼狠心把我趕出去,原來妳是有別人了!」
真是唱作俱佳,還編、導、演樣樣精。
「對,我是有別人了,聽懂的話就快滾,聽見沒?」
魯世偉看她態度強硬,心想可憐這招是行不通的,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吧。
「好,那我們來講道理,我原諒妳偷吃,妳也原諒我一回,咱們算扯平,怎樣?」他站起來,理直氣壯,說得好像是他給她機會似的。
「你真的是病得不輕。走不走?我叫警察了!」她拿起電話正要撥時,他態度又軟化了。
「好嘛,就算我不對,妳也別做得這麼絕,非要趕我走不可,今晚我真的沒地方睡,妳行個方便,就算是對待一個普通朋友,也不需要趕盡殺絕啊!」他改採哀兵政策。
毛時珍立刻衝到客房,抓起枕頭薄毯,然後狠狠丟到他臉上。
「就在沙發睡,要是給我偷偷溜進客房,你就死定了!」撂完狠話,她轉身走回房間,將門鎖上。
他從沒看過毛時珍發這麼大的火,以往她都是那種乖乖女逆來順受的個性,怎麼這回不管他用什麼招,她都能見招拆招,搞得他招架不住。
會不會是真的交了男朋友,才不把他放在眼裡?
唉,當幸福在身邊時不知珍惜,一旦失去了,才知道她的重要。
就在魯世偉想著該怎麼跟房內的人重修舊好之際,突然聽到一陣好像類似老鼠的聲音。
吱……吱吱……
怎麼這種高級大樓會有老鼠?再說,時珍愛乾淨,家裡總是打掃得一塵不染,別說有老鼠,就算是一隻蟑螂還是一隻螞蟻也不可能會有的。
呵呵,若真的有老鼠,那麼他就來當個滅鼠英雄,若是能把她最痛恨的老鼠消滅掉,她一定會很高興,而且會覺得有個男人在家還真的有好處呢!
拿起掃把,他躡手躡腳,循著聲源尋找老鼠蹤影。
「這……不是田鼠嗎?」就在擺放雜誌架的旁邊,他發現了聲音的來源,可魯世偉非常沒常識的,將土撥鼠誤認為田鼠。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時珍會養這種冷門寵物,像她這種看到老鼠都會嚇得吱吱叫的人,怎麼會去養只田鼠?
難道是電視上那傢伙送她的?哼,一定是,可是送田鼠代表什麼含意呢?
不管他了,先抓出來看看再說。
魯世偉慢慢將鐵籠底下的小門打開,一隻手毫不畏懼地伸了進去,就在手心有毛毛的感覺的那一剎那,從他喉嚨裡也同時喊出一記淒厲的喊叫聲。
「啊——」
房裡的毛時珍聞聲立刻衝出來開燈,看著蹲在地上,手指血流如注的魯世偉,他一臉驚恐,哭得哇哇叫,還不停叫道:「流血了啦,快啦,幫我止血一下,不然我會死啦!」
看他不過流個血而已就哇哇大叫,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她很想不理他,讓他流個痛快,但又怕他整晚都在那兒吵,只得幫他止了血,擦上碘酒,最後,再貼上個OK繃,只是貼好了,他還在那皮皮銼。
「時珍,我……我會不會得到鼠疫?」
哦,她快被這白癡給搞昏了。
「會,你最好馬上去醫院,要不然,你明天就會死翹翹。」說完,她便不再搭理他。還是找小奇奇要緊!
她捻亮燈,趴在地上尋找土撥鼠的蹤影。
「小奇奇,小奇奇——」
「時珍,妳沒事養田鼠做什麼?妳不是一向很怕老鼠的嗎?」魯世偉心中疑團未解,跟在一旁問道。
「你別煩我好不好?我的土撥鼠要是不見,我保證你的頭也會跟著不見。」她走到陽台外,擔心牠又跟上回一樣跑到冷氣機上的遮陽棚,那就糟了。
只是那兒也不見小奇奇的蹤影,在屋裡遍尋近半小時,仍舊沒有牠的影子。
毛時珍狠狠地瞪向罪魁禍首,看到他手上的傷口,更能確定小奇奇具有神力。像魯世偉這種超級大爛人,小奇奇沒將他整根手指咬斷,算是對他仁慈的了。
她又地毯式地把整個屋子翻過一遍,只是,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就是找不到。她的小奇奇宛如隨著空氣蒸發掉了……
心下一慌,她忍不住放聲大哭,還死命捶著魯世偉。「都是你,誰叫你來的,你沒事動我的小奇奇做什麼?你把我的小奇奇還來呀……」
第六章
雷御風為了替毛時珍向鄭九京賠罪,親自到飯店跟他道歉,卻不料被他要求帶他的親友團,也就是隨他前來的兩位妹妹和一位堂姊去體驗台北的夜生活。
身為鄭九京在台灣的保母,他哪好意思不答應呢,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沒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