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說的別家,該不會就是﹃聖波美﹄吧?」
「聖波美」正是他們「集思」最大勁敵,很多大客戶經常被他們攔腰搶走,,而連同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
現在的她,對三這個數字十分敏感,她的愛情就是毀在第三次男友偷吃,她的事業,絕對不能毀在案子被搶走三次!
「那妳曉得他們簽約了沒?」
「沒那麼快吧,雷御風挺機車的,不會那麼阿莎力啦,大概還要一星期左右。」以她資深的企劃資歷,一件案子在通過到簽約前,還是有一段緩衝期的。
毛時珍聞言急忙衝回辦公室,從名片夾裡找出雷御風的電話,希望能在還沒簽約前,試看看能否力挽狂瀾。但打了手機和公司電話卻都無法聯絡到他本人。
「我看,我得要親自跑一趟才行。」
「妳有看過雷御風嗎?」在知道總監的打算後,阮梅君不禁問。
「怎麼樣?他有三頭六臂?還是有吃人的習慣?」
唯一看過雷御風的阮梅君說道:「他這人很酷又很難溝通,妳要有心理準備。」
一想到要放下身段跟個奧客商量好把案子搶回來,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毛時珍按按太陽穴,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不禁長歎一聲,為什麼她會這樣諸事不順啊……
搬來這個地方已經三天了,這三天裡,雷御風都聽到隔壁在用小提琴殺他的耳朵。
身為藝界經紀人,就是要把全世界最美妙的音樂引進國內,好讓國人也能欣賞到一流的音樂。
以他的專業素養聽來,隔壁拉的小提琴簡直比鬼哭狼號還恐怖,就像拿著武士刀往他脖子上抹去,讓他痛苦不堪。
凌晨一點,那淒厲可怕的小提琴聲依舊在他耳邊徘徊,這種音樂不輸給傳言會令人想自殺的「黑色的星期天」,看來,他要是再不去制止,他會先自殺。
「媽的!」他從床上躍起,把衣服褲子先套上,然後,打開鐵門走到對面B座按電鈴。
叮咚-—
正在練習小提琴,打算在雷御風面前展露一手,讓他知道把案子交給像她這樣有氣質,又會拉小提琴的專業能手,絕對是可以信賴的,而且她也打算用這樣的音樂來感動他,好爭取重新提案的機會。
誰曉得練得正起勁時,外頭就有人在按鈴。
鈴聲刺耳得要命,她看了一眼被她放在陽台上的小奇奇,思考著要不要去開門。
在這樣深的夜裡,前來按鈴的人絕對沒好事,她動作緩慢地拖著腳步,來到門上的小孔處往外看。
沒見過,是誰啊,該不會是新搬來的吧?
趙家才剛搬走沒多久就搬來新住戶,只是這男的臉也太臭了吧,難不成是被人倒會嗎?
「有事嗎?」
好極了,總算有人響應。
「小姐,夜深了,請做個敦親睦鄰的好鄰居,別再拉小提琴了,可以嗎?」連續三天睡不好,他的雙眼浮上黑輪,再這樣下去,他會得到精神官能症,發瘋開瓦斯跟她同歸於盡。
「先生……」她朝門縫往外說:「我們這棟大樓總共有十二層二十四戶人家,沒有半戶人家嫌我吵,就只有你在吱吱叫,你存心找麻煩嗎?」
她失戀已經很不爽,連練個琴也要被人嫌,真是夠了。
雷御風在心裡不停地咒罵,搬來這三天了,他還無緣目睹這B座小姐一面,可聽到她陰沉如鬼的聲音,斷定不是母夜叉,就是個沒人要的老處女。
「我說這位小姐……妳不要忘了,同一層樓只有我們兩個住戶,受害最深的就是我,我當然會來抗議啊!」
門裡靜默了十秒。
「家裡有耳塞吧,如果沒有我送你。」
原本期待能有個善意響應,沒想到。回他的是句讓他想放火燒她家的話。
他很想找鎖匠來撬開她家的門,然後二話不說先摔爛小提琴,接著再把這老處女綁在椅子上用膠帶把嘴封死,免得再聽到她說令人超不爽的話。
「謝了,耳塞我還買得起。」對這樣一位在深夜拉小提琴的女人,他除了感到憎恨外,好奇也隨之增加。「小姐,難道妳在白天不能拉嗎?」
「白天我要上班。」
「妳是要比賽,還是要上電視表演?」
「都不是。」
「那妳是為了什麼,才要這樣天天拉小提琴?」
「不需要跟你說。」
「那我能不能拜託妳,我給妳錢,妳到外頭找個賓館還是飯店,自己關在房間,愛怎麼拉就怎麼拉。」厚,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對著一扇門發飆快十分鐘,這女人簡直是可惡透頂!他作夢也沒想到,從國外回來住的第一個地方,居然會有惡鄰居。
「不需要用錢來糟蹋人,要不我給你錢,你到外頭去睡。」
哇哩勒,他對著門上小孔比了個掐人的動作,即使恨得牙癢癢,無奈對方死不開門溝通,他就算站到天亮,對方也不會鳥他一下。
雷御風氣得全身發抖,卻也只能掉頭離去。
聽見「砰」的一聲,對面的鐵門被狠狠甩上,毛時珍一點罪惡感也沒有,她雖然拉得沒有職業水平,但也沒難聽到讓人聽不下去啊……
她一手抱起小奇奇,梳理著牠身上的柔軟細毛。哼,只有小奇奇不會嫌她,養寵物比養男人好多了。
而一整個晚上,雷御風繼續受那五音不全的小提琴荼毒,在床上輾轉難眠,而毛時珍則陶醉在自認為拉得還不錯的琴音裡,想著在雷御風面前一表演完,他就會覺得她專業素養夠,然後迫不及待跟她簽約,到時候就能把案子從「聖波美」手中搶來,那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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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緹,我不反對妳為了找那把小提琴而親自跑台灣一趟,但妳不能說我沒有盡力在幫你找,當初你父親需要錢,所以把小提琴拿去跟朋友典押,但你連你父親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住台灣,這叫我從何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