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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對你的愛有太多太多的情緒,就像這杯英式橙花的繁複口感,每一種味道,都代表著我愛你的不同心情,並期待開出橙花般的美麗花朵,結出最飽滿的果實。

  第一章

  流金鑠石的夏日,在車水馬龍的仁愛圓環及氣勢磅礡的白色建築中,社會精英皆聚集於此,共同為台灣產業的前進努力。

  此起彼落的電話鈴聲和緊急對談在這間辦公室裡持續交錯,像首節奏緊湊的交響曲,沒有須臾停歇,逼得人神經衰弱,瀕臨崩潰。

  「Celine,這份資料的數據算錯了,快拿回去重弄!」十萬火急。

  「Pauline,明天要送英國的東西趕出來沒?客戶在催了!」火燒屁股。

  「不對,數字又錯了,再算一次!」啪的一聲,一疊厚厚的資料砸回來人懷裡。

  「這份先送給會計師過目,快!」頂著兩圈黑輪的男人抓起桌上的資料遞給助理,「然後你馬上出發到台中出差去。」

  啥!臨時出差?囁嚅的小嘴硬是把抗議給嚥下去,只能轉過身去暗自含淚飲泣。

  十八樓的帷幕玻璃裡,一年一度的會計結算如火如荼的展開,就像一場看不見終點的超級馬拉松,儘管每個人都氣喘吁吁又疲累不堪,然而惡夢般的期限在身後緊追不放,逼得每個人神經緊繃的不敢有一絲鬆懈。

  「385971、385971,961438、961438……」梁豐艾手指飛快的按著計算機,務求數據的精準度。

  已經連續兩、三個月的時間沒能好好的睡一覺,審核不完的客戶資料讓她天天加班到凌晨,就連假日都得泡在公司,生活該死的全然沒有品質可言。周休跟家庭生活?呵呵,她已經遠離那些日子很久了,不過幸好她也沒有另一半,要不然真的會出人命。

  「Shit,到底是3還是8?」兩眼昏花的梁豐艾連忙把頭湊近計算機,努力想把一長串的數字看個仔細,要不然會落得要重算的下場。

  「豐艾,亞帛的Case交給你了,後天要。」貼著ASAP的資料「砰」地砸在她手邊,但她根本連瞥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埋頭繼續跟眼前的數字對戰。

  最好是貼上ASAP就能如期完成啦!那她也要貼一個,好祈求惡夢早日結束。她在心裡嘀咕。

  隨著結算日期逼近,公司裡的同事一個個倒下,儘管手邊的急件已經堆得比她的頭還高,她卻完全不打算求救。

  反正叫了又能如何?工作還是得做啊!

  咕嚕……肚子不爭氣的發出抗議聲。

  距離上一次好好吃頓豐盛早餐是在什麼時候?好像是一個半月前吧,那上一頓的午餐呢?應該是前天吧,因為昨天的三餐她只吃了一碗杯麵。

  現在她已經連餓都喊不出來了,只能麻木的按著計算機,機械比地核對資料數字,然後麻木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豐艾,梁豐艾!那份要送德國的東西弄好了沒?」副理從辦公室探出頭大吼。

  梁豐艾?聽起來好像是她的名字。

  她連忙抬起頭回道:「嗯,快好了。」該死的德文!因為她大學不小心修了德文,所以這個爛差事就成了她的包袱。

  「小艾,好了沒?我們還要去汐止查帳。」同事喊著她。

  噢!該死,她竟然忘了這回事!

  「好,馬上來。」她緊急將手邊的工作暫告一段落,一把抓過外套和皮包準備出門。

  但猛然起身時,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她只感到呼吸一窒,胸口一緊,彷彿就要喘不過氣來,下一秒旋即昏厥在那堆積如山的資料上,發出砰然巨響。

  「天啊,小艾!小艾!」飽受驚嚇的同事連忙跑過來搖著不省人事的梁豐艾。

  副理聞聲探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是這禮拜來第五個陣亡人員,一臉憔悴的副理早已見怪不怪,說不準下一個就是他自己。

  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一路將梁豐艾送進醫院急診室,在確認過心跳脈搏後,冷若冰霜的護士將長長的針戳進她的手臂,血液瞬間流進針筒,然後她的衣服被無情地扯開,許多儀器在她身上運作,接著護士把氧氣罩往她的臉上套去,但病床上的她卻只能任人宰割,緊閉的雙眼始終不曾睜開。

  突然,床邊的心電儀器發出了銳利的警告聲響。

  嗶、嗶──

  「病患心跳停止,準備電擊。」醫師囑咐。

  抿著雙唇的護士像是已看慣這些生死瞬間的場面,只是泰然自若的推來電擊儀器,慢條斯理的準備妥當後交給醫師。

  表情木然的醫師把電力匯聚在手中的器具後住她胸口擊去,她的身體從床上彈跳起來,但儀器依然沒有顯示心跳,於是醫師毫不猶豫的重複動作,反覆幾次後,醫師決定放棄。

  「下午兩點三十五分,急救無效,病患宣告死亡。」

  一直板著臉的護士總算漾出一抹冷笑,揭起白布住她毫無血色的臉孔蓋去……

  「不!我不要死,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床上的人突地聲嘶力竭的吶喊。

  整個人霍然由床上坐起身,只見梁豐艾死命的大口呼吸,努力想要證明自己還活著,直到她的手心碰到了汗濕的額頭,才意識到這只是一場可怕的夢。

  「天啊!嚇死人了。」她不住的喘氣。

  幸好一個月前她已經辭職了,否則,只怕今天這場夢境就要成真。

  她緩緩的把雙腳放到地板上,目光冷不防地掃過放置在床頭的時鐘,這才發覺她的鬧鐘似乎又罷工了。

  伸手拿過鬧鐘,她死命的敲打著,直到它再次發出尖銳的鈴聲,她才如夢初醒的大叫,「啊!今天要去南投,我還要去接老師的。」

  隨手一扔,她火燒屁股的從床上跳起來,然後像只無頭蒼蠅似的衝進浴室。

  該死,這個爛鬧鐘什麼時候不罷工,竟然挑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罷工,她可是八百年前就和茶齋的老師約好,今天要一起到南投魚池鄉拜訪張家茶園的主人,此行關係到她日後的生計,馬虎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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