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他應允,「好,我陪你去。」
「夫君請隨我來。」她衣袖一動,拉住楚君瓏的手掌,快步向前走去。
跟在她身後走著,他這才發覺,方才一番散步似乎已是走到相國府的邊緣,花草顯得稀疏了些,亭台樓閣也減少很多。
不一會兒,她停在靜園門口,轉頭微笑。「夫君,就是這裡了。」
「靜園……」他抬眼一望,心中不禁覺得奇怪。
這裡,便是甄夜娘親居住的地方?好像……很樸素呢!
當然,以靜圖的破敗與冷清,用樸素兩個字來形容已經很保守了。
放開他的手,她快步向園內走去,不等進房便輕聲呼喊,「娘親,女兒帶著夫君來看您啦!」
才跨進門口幾步,她的背影忽然一僵。
「娘親?」她的喊聲停歇,腳下一轉,飛快的在靜園各處奔跑起來。
「娘親!娘親你在哪裡?快出來啊!女兒和夫君來看您了……」喊聲越來越急切,她的臉上滿是焦急。
怎麼會不在房裡?怎麼會不在靜園裡?為什麼娘親居然不見了?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楚君瓏不由得皺起眉,上前兩步拉住她。「不要著急,或許她只是到別處散步去了。」
「不,不會的!」夜子的雙肩被他抓住,連連搖頭,「娘親除了待在靜園,哪裡都不會去的。她……她什麼都不知道,又怎會出去散步?娘親她……她……」
「定是被人帶走的!帶到一個她看不到、找不著的地方……
她纖弱的雙肩忽然輕輕顫抖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為什麼爹不讓她見娘親?為什麼帶走娘親都不和她說一聲?
爹……到底想做什麼?
「甄夜?」見她一臉失魂落魄,楚君瓏用力的抓住她,唯恐她顫抖如風中落葉的虛軟身子,會就這樣癱軟在地.
這靜園中的一切,不禁讓他越來越驚訝。
身為主人的甄漠,不但讓甄夜的親娘住在這麼一個破敗的園子裡,方纔還阻止她過來探視,現在看她的反應,又好像是有人捉走了她的娘親一樣。
有誰敢在守衛森嚴的相國府裡隨意捉人?
除非,那個人是……
「是他,一定是他!我要去問他,為什麼要把娘親帶走!」語聲尖銳,夜子忽然下再顫抖,猛的掙脫了楚君瓏的雙掌,向靜園外奔去。
他皺了皺眉,並不急著跟出去,反而往房內走。
房間裡的擺設簡單又陳舊,還泛著微微的冷意,好像原本居住在這裡的人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
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垂眼往牆角看去。
「支顏色黯淡的銀釵正靜靜橫躺在青磚地面上,花紋簡單,樣式古舊,銀釵上沒有任何的碧玉裝飾,絲毫不起眼。若不是楚君瓏眼明,恐怕沒人會發現。
彎腰拾起,他掏出一塊雪白絲帕將銀釵包好,然後放入懷中。
心底暗暗思索,這銀釵應是她娘親的飾物吧?看來她的娘親很不得寵呢!但是她卻似乎挺得甄漠的重視與信任,否則,甄漠也不會把她嫁入他的安南侯府吧?
那麼這一切,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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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甄漠所居的庭院外,夜子冷冷瞪著攔住她去路的侍衛。
「我要見父親,你們竟敢攔我!」雙手用力握緊,她的眼睛比千年玄玉還要冷澈。
「對不起,小姐,相爺午睡前曾經吩咐過,不准任何人打擾,請小姐見諒。」侍衛的言語和動作都很堅定,攔在她身前,分毫不讓。
「放肆!」她小臉一沉,「我是什麼人,你可看清楚了!」她心急娘親的下落,神色煞是嚴厲。
那些侍衛雖然個個身形高大,但看到這樣的夜子仍是驚懼了下,只一個猶豫,她已經趁隙飛也似的衝了進去,一路奔向甄漠住處。
站在門外,夜子定了定神,然後抬手輕輕敲門,並不停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她絕對不能慌……
「怎麼還是來了?」甄漠衣衫整齊的打開房門,顯然並未午睡,只是不想見她而已。
「父親,娘親已搬離靜園了嗎?」她的語氣中保持著慣有的柔順與恭敬。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必去探視,為何還要去?」他冷冷地看著她,好像她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父親,就因為娘親身子不適,女兒才更要去探視。請父親告知,娘親她現在何處?」她仍固執的追問。
「她在別處就醫,等時候到了自然會回來。當然,你若好好在安南侯府裡生活,能討得楚君瓏歡心的話,或許你娘親心情舒暢,還會早一些回來。」他眼裡染上一層冷冷笑意,堤醒著夜子。
「是……父親。」她終於明白,福了福身,靜靜退玄。
只要討得楚君瓏歡心,娘親就能回來?
不,恐怕不是吧!
看來,他的手段還真是滴水不漏呵!雖然照著她的心思,把她嫁入了安南侯府,可是為了防她,又藏起了娘親!
他到底想讓她做什麼?
低頭慢慢走出庭院,夜子只覺得孤單難受。
在這相國府裡,已經沒了她最親、最愛的人。
而楚君瓏的心,卻還離她好遠、好遠……
「你沒事吧?」楚君瓏等在園外,遠遠的便看到她的臉色蒼白。
「沒事……我沒事。」她一看到他,便勉強的笑了笑。
天可憐見,有事的那個不是她,而是娘親。
「沒事的話,先回府裡再說吧。」身旁站著許多相府侍衛,他也不好多問,索性先帶她回府。
「是。」她抬起頭望著他,笑得愈加無力.
安南侯府,到底會不會成為她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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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過中天,安南侯府中一片靜寂。
楚君瓏猶豫再三,還是往鍾情閣走去。
明明早已決定了要疏遠她、抗拒她的,不是嗎?可是在相國府裡時,她那雙憂傷茫然的眼似乎一直在他心底浮動,讓他怎麼也安定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