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亭藍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亭碧睇她一眼,小聲說:「好好放下吧!你若是嘴饞,等夫人、侯爺吃完了再說。」
亭藍吐了吐舌頭,連忙閉嘴。
幾樣茶點擺上石桌,頓時一股甜香散逸開來,引得楚君瓏也放下書本,走過來笑道:「是很不錯的樣子。」
「夫君請用。」拈起一塊千層酥,夜子便往他嘴邊送去。
「唔,味道真不錯。」他就著夜子的手把小小的千層酥解決掉,順帶咬了下她的手指。
「呀!」她嚇了一跳,連忙縮回手,瞪大眼看著他,卻見他正漾開一縷壞壞的笑意。
「我說好吃,你瞪我做什麼?怕我把你也吃了嗎?」覺得有趣,他忍下住低聲逗她。
「夫君真壞!」她羞得低下頭,手連忙往盤子裡的荔枝蜜糕抓去,想藉此掩飾她的不知所措。
「呀!夫人請慢點!」亭碧忽然出聲,喚住了夜子。
「怎麼了?」她停手,向亭碧看去。
「夫人,那糕餅上好像有只小蟲子呢!夫人小心別被它螫到手。」細心的亭碧走過來,往糕上指去。
「啊!在哪裡?」夜子頓時嚇得跳起來。
她平時最怕的就是蟲子,一接近就會毛骨悚然。現在是春天,小蟲子特別多,常嚇得她花容失色。
「只是只小飛蟲,沒事的,夫人請繼續用吧。」亭碧小心的挑去飛蟲,又退後兩步在亭藍身邊站好。
「那個……你把這蜜糕撤了吧,我不要吃了。」夜子努了努嘴,再不肯去碰那荔枝蜜糕。
楚君瓏不禁失笑,「只是飛蟲,又沒毒,你嚇成這樣做什麼?」
她連連搖頭,轉身看到亭藍,笑道:「亭藍,你向來喜歡吃點心,如果不介意的話,這盤荔枝蜜糕就讓你吃吧?」
「好啊好啊,謝謝夫人,亭藍才不怕小蟲子呢!」亭藍馬上笑逐顏開,過來端走了荔枝蜜糕。
只是一塊糕上沾過蟲子嘛!又不是全部,這下她可有口福了!退到一旁,看夜子和楚君瓏正吃得津津有味,亭藍忍不住背過身,抓了一塊往嘴裡送。
「邊吃,一邊衝著亭碧笑,「嗯,好吃,真好吃!」
先前亭碧還不准她偷吃,看,還不是都進了她的肚子。
亭碧皺眉看著她,搖了搖頭。
石桌上,點心被吃掉的速度並不快,因為夜子和楚君瓏拿眼睛互相吃的時候比較多,還吃得比亭藍更美味、更享受。
正在甜甜膩膩中,旁邊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尖叫。
「亭藍!亭藍你怎麼了?」亭碧滿臉驚恐,扶著突然倒下來的亭藍,頓時慌了手腳。
夜子和楚君瓏連忙起身,向亭藍看去。
面色發青、口角流血,亭藍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僵硬,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手裡的半塊荔枝蜜糕。
「她中毒了。」楚君瓏看了看亭藍的眼瞼之後,馬上肯定的說。
「怎麼會有毒?這荔枝蜜糕……怎麼會有毒?」瞪著楚君瓏,夜子不敢相信的低喃。
「快去傳大夫!」楚君瓊並不回答她,只是轉向亭碧大喝。
「是,侯爺!」亭碧含淚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外奔。
「夫……夫君,不用傳大夫了……」夜子抓住亭藍的手,忽然顫抖起來。
楚君瓏馬上向亭藍的鼻息下采去,然後,緩緩放下手。
亭藍已經沒了呼吸。
「個剛才還活生生、會笑會說話的人,就這麼死了。
夜子盯著亭藍的臉,淚流不止,「亭藍,對不起,那荔枝蜜糕……原本是該讓我吃的吧?沒想到我把荔枝蜜糕賞給你,竟是害死了你!」
夜子一向很喜歡活潑的亭藍,對待亭藍要比對待亭碧更親近幾分。在相國府裡,亭藍伴著她度過了悠長的歲月,在這安南侯府裡,亭藍也陪著她挨過了許久的冷清寂寞。
可是現在,可愛的亭藍竟然死了!
是誰,到底是誰在糕上下了毒?
而且還是下在她向來愛吃的荔技蜜糕裡!
亭碧才跑出了幾步,就僵在那裡,這時忽然衝過來跪下,哭道:「侯爺、夫人,一定是林俏!一定是她下的毒!這荔枝蜜糕是夫人最愛吃的,林俏她是想毒死夫人哪!請侯爺主持公道,為亭藍報仇!」
「林俏?!」楚君瓏聽到這裡,臉色已寒得不能再寒。
在安南侯府裡想害死夜兒,又有膽量與手段的,除了林俏還有誰?
沒想到,她那日說的竟不是洩憤言語,而是真想取夜兒的命!
「來人哪,立刻搜查怡情閣!」楚君瓏馬上當機立斷的大聲下令。
雖然亭藍只是一個丫頭,但她是為了夜兒而死,他當然不能輕易放過,就算林俏是太后送來的人,他也顧不得了。
不然的話,難道還放任林俏住在怡情閣裡,直到害死夜兒為止嗎?這一次有亭藍代替夜兒犧牲,但下一次,夜兒還會這樣幸運嗎?
看著亭藍那已經僵冷的屍身,楚君瓏怒火如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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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你們好大的膽子,難道就不怕太后賜你們死罪嗎?」林俏怒聲尖叫,在侍衛手中拚命掙扎,原本寧靜的恰情閣裡,已被侍衛們毫不客氣的亂翻亂尋,東西丟得滿地都是。
「林俏,有什麼話等搜完再說吧。」楚君瓏冷冷看著她,右手緊挽著淚流不止的夜子。
在兩人身旁,則是滿臉淚水的亭碧,不住低聲叫喊,「林俏,你還亭藍的命來,你把亭藍還回來……」若不是礙於楚君瓏,看亭碧的樣子恐怕會直撲過去,親手殺了林俏。
「你們……你們好卑鄙,竟然冤枉我下毒!」林俏不再掙扎,只是望著楚君瓏哭道:「侯爺,你竟然寧願相信那個賤人,也不肯相信我嗎?林俏跟了你整整五年,難道還抵不過一個甄夜?就算林俏殺了她,侯爺也不該……」
「夠了!林俏。你莫忘了甄夜是我安南侯的妻子,任何人傷害她,我都不會放過!」一揮袍袖,楚君瓏冷聲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