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才不會管他的閒事,不過,若是小伶開口,就算再不願意,他還是會幫他,問題是讓慎插手這件事情的話,結果只會玩完而已,因為慎才沒那麼多耐心跟人周旋,那個生意人完全不懂這些文人藝術家的詭異脾氣,只講求速戰速決。
「這麼緊張,你很在意嘍?」顏芷伶好玩地問。
「妳不知道我這一年來迷虔生迷個半死,當然在意啊!」黑歆激動地叫道。
「好啦,我知道你不想讓慎去幫倒忙。」她也很瞭解親親未婚夫的毛病,所以也不堅持。
「既然妳知道就小聲點,當心被那小心眼的傢伙聽見了。」兩人一來一往地說起黑慎的壞話。
「喔哦!那個小心眼的人起床了,而且正在瞪我。」顏芷伶哈哈大笑,朝著正站在廚房吧檯前,嚴重爆發著起床氣的男人勾了勾手指,要他過來。
「那妳還不去搞定他?」黑歆催促。
「我這就去搞定他,歆哥哥,下回再告訴我,那個女孩子的事情哦!」她的話差點讓他嚇掉了下巴。
「妳說什麼?女孩子?」
「你在台灣踢到的鐵板啊,是女孩子吧。」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妳怎麼知道的?!」她有千里眼嗎?還是派人跟蹤他?劉錚是他碰到最大的挫折,她不是冷若冰霜,而是根本就無視於他的存在!
「你離開美國前才讓Lisa幫你整理過頭髮,你和慎一樣,都只讓熟識的設計師整理,沒道理才到台灣一個月又要剪頭髮,所以一定是要帶人去的,對不對?而且──」她拉長尾音,故意吊他胃口,「通常會讓你覺得棘手的,一定是女孩子,這樣也好,自從你被Alice甩了之後,已經有兩年沒談戀愛了。」
「小伶……」他重重地哀歎一聲,「為什麼這時候妳還要故意在我傷口上灑鹽呢?八成被西爾家那對惡魔姊妹帶壞了!」老是把他被甩的事情掛在嘴邊,分明是在恥笑他啊!他一定要跟慎告狀,要他把小伶看緊一點,別老是跟西爾家那對姊妹鬼混。
耳邊正傳來她的大笑,黑歆只是笑著搖搖頭,又打屁了幾句才將電話掛上。
相較於洛杉磯此刻的陽光普照,遠在台灣的他,正對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夜景獨自沉思。
那個劉錚,真是讓他傷透了腦筋,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接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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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幾歲了?」在公館商圈的某家咖啡廳裡,黑歆與劉錚面對面地坐著,一個是拚命地找話說,另一個則是專心地盯著眼前的書,不理會那個喋喋不休的男人。
既然父親不幫她拒絕,那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逼他打退堂鼓。
「劉錚,妳別老是裝作沒聽見,我知道妳是故意不理我的。」他微笑,不因為她的不理不睬而生氣,「這樣吧,兩個問題妳挑一個回答,我今天就不吵妳。」
「真的不吵我?」劉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見她總算回了一句話,黑歆不禁鬆了一口氣,「我黑歆向來說話算話,我的問題只有兩個,一個剛才妳已經聽見了,第二個問題嘛……我想問問妳對改編劇本的看法,畢竟那是妳父親的作品,妳應該比一般人瞭解更多。」
只聽見「刷」的一聲,劉錚用力地闔上書本,冷冷地道:「你沒有別的問題好問了嗎?」
她知道這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畢竟並不是每個作者的作品都能搬上大銀幕,除了實力之外,還得有一點運氣,而且她大可以趁這機會轉型,嘗試當一名編劇,但她不願改變自己的寫作風格,虔生的風格就是愛情絕緣體,所以她寧可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沒有。」黑歆露出一口白牙地笑道:「妳隨便挑個問題回答我吧,我很隨便的。」
最好是真的很隨便!她沒好氣地想著。為了圖得一天的耳根清靜,她決定挑一個比較安全的問題回答。
「二十二歲,你問完了,可以讓我清靜了嗎?」她受不了了!這一個星期以來,他每天都會出現在她眼前,只要她上完最後一堂課,就會在學校遇見他,然後拉著她去吃飯,逼她吃東西,且說著那些會讓她聯想到少祈的關心話語,所以她覺得很痛苦。
「妳才二十二歲就打扮得這麼老氣!」黑歆不贊同地皺起眉,「劉錚,妳有多久沒有好好打扮自己了?女為悅己者容,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心情或許也會開朗一點。」
從上回到她學校去堵她後,他就決定要針對她的外型大改造。
「不關你的事。」她不悅地回答,再度攤開書本,表面上依舊冷靜,但其實內心翻騰不已。
黑歆的話令她想起過去。曾經她也是個愛漂亮的女孩,費心打扮自己,只為讓自己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現美好的一面,但自從少祈出事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花心思在自己的外貌上。
這樣……算是在贖罪嗎?她不禁自問。用這種方法折磨自己,少祈會回來嗎?
甩甩頭,劉錚試圖甩去腦中的想法。就是這樣她才討厭黑歆老跟在她身邊,他總是能不經意地將她的傷口重新扯開,一句無心的話語都會引起她的諸多想像,儘管知道不是他的錯,但心裡忍不住還是會怪罪他。
「妳口氣好沖,我沒有惡意。」他歉然一歎。
看著眼前的人兒突然被悲傷籠罩,黑歆發覺越跟她相處,越覺得這個年輕女孩身上帶著一團又一團的迷霧。一如現在,她看著窗外的行人,卻露出迷茫的眼神,不知道她透過來往的行人看見了什麼?
她在思念誰?又為了什麼傷心?比起垂淚哭鬧,她凝望著遠方的哀傷神情更令人感到窒息。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想必她父親一定也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