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被挾持在腋下的貓咪,哀怨地叫了一聲。是啊,我是無辜的,快放了我吧!
「還有,你想跳樓可以選其他的地點嗎?你的行為嚴重影響了本飯店的營運狀況,並打擾到房客的安寧了。」齊海而涼涼地喊道。
駱應揚抿緊唇,憋住狂笑的衝動。嘖嘖,這個齊海而若不是太幽默就是太絕情了,人家都要跳樓尋死了,她居然還叫人換個地方跳?那要不要乾脆再翻一下農民歷,挑個黃道吉日,順便選個風水寶地,直接下葬,連靈堂的錢都省了?
她的「毒舌」令人難以恭維,駱應揚自動在自己心中的「審美評分表」上刪掉一顆星。
站在頂樓的游余斯呆愣住,嘴角抽搐得宛如中風的歐吉桑。
「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地喊著要尋死,還挾持著一隻貓,實在難看!你這樣不僅有礙觀瞻、影響市容,而且……」齊海而沒好氣地數落著他的缺失。
游余斯懷裡那隻貓咪,也跟著不屑地喵了一聲。是啊,大男人還搞跳樓這一套,很沒志氣耶!身為貓類,我鄙視你這個人類!喵∼∼
駱應揚抬頭看著頂樓上的男人。嘖嘖嘖,任何人聽到這裡就算不想死,也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吧?她究竟是在勸人還是在害人啊?
齊海而穿著高跟鞋的長腿,不耐地拍踏著地板,默默數著這到底是游余斯第幾次尋死了?每劈腿被抓包一次,就「死」一次,次數多到五根手指都不夠數了,而且花樣推陳出新,場面愈搞愈大,他「演」得不累,她看得都煩了!
游余斯面罩寒霜,臉上無光,自尊再度受挫。愛情沒了,現在連面子都掛不住。
員警眼看情況不妙,連忙提醒道:「小姐,他現在是要跳樓,不是在玩高空彈跳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告訴他,貓咪是無辜的,要跳樓就不要帶陪葬品,這是既不道德又沒愛心的表現!」齊海而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腋下的貓咪再度發出鄙視之音。再不放了我,我就唾棄你喔!喵∼∼
她清冷柔細的嗓音透過擴音器傳至頂樓,讓游余斯更覺難堪,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女友的身影。
「慕鈺茹,我知道錯了!我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錯,就是劈腿、花心、喜新厭舊、霸道又不體貼!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贖清我的罪孽,那我只求來世讓我再當妳的情人,與妳再續前緣!」他跪在地上,掄拳捶打著胸膛,以示悔恨。「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
駱應揚不悅地蹙起濃眉。這個叫游余斯的男人真沒擔當,自己犯錯幹麼拖著全天下的男人一起下水?他可沒以上那些缺點。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放在我的面前,我沒有好好珍惜,現在錯過了才知道什麼叫心痛的感覺。如果要給這份愛加個期限,那麼就是一萬年……」齊海而低聲誦出他的「死前告白」。
「小姐,妳怎麼知道他會說什麼?」員警錯愕地看著她,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拜託!這套爛戲碼每三個月就會上演一次!他只要劈腿被慕鈺茹抓到就揚言要自殺,常常跑來飯店鬧,從大廳鬧到頂樓,只是換個自殺方式罷了,台詞一成不變,熟到大家都會背了!」她不屑地冷哼一聲。
游余斯「演」得十分賣力,焦急地在人群裡尋找女友的身影,通常「演」到這裡,他的女友就會原諒他了,怎麼今天還無動於衷呢?
齊海而美麗的容顏冷冽到了極點,耐心耗盡,不耐煩地開口道:「游余斯,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帶著貓咪走下來,不要再影響本飯店的營運作業,我會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第二、如果你真的死在這裡,會讓我們的飯店變成鬼店,降低住房率,所以在你跳樓之前,請先支付一億兩千萬的賠償金。」
她使出「激將法」,想快快結束這場鬧劇。
游余斯為之氣結,這個齊海而的嘴巴簡直比巴拉松還毒,他要跳樓非但沒勸慰制止,還跟他索取一億兩千萬的賠償金?!她不只沒有愛「心」,根本就是心肝脾肺腎樣樣都缺!
「小姐,妳對一個傷心欲絕得想要尋死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不怕他『假戲真做』,真的跳下來嗎?」駱應揚笑謔地睨著她嚴肅的臉龐,突兀地提醒著。
齊海而凜著一張俏臉,別過頭來瞅著他,對他多事的行徑不以為然。
「哼!」她冷笑一聲,說道:「他要是真有勇氣『假戲真做』,早就死過上百次了!」
「是嗎?」駱應揚噙著笑,朗聲開口。「我倒認為這位先生要是真的跳下來的話,不只不用賠錢,搞不好你們飯店還要先支付他一筆錢呢!」
「怎麼說?」齊海而揚起柳眉,悍悍地瞪著他。
「因為這間飯店會變成兇案現場,到時可以改裝成鬼屋,收取門票對外開放,所以你們搞不好還要給這位游先生一筆錢,感謝他的『壯烈犧牲』。」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會多燒一點冥紙給他,感謝他的熱情贊助,賣力演出!」她板起臉,大聲地反唇相稽。
站在頂樓的游余斯抖著嘴角,險些暈過去。現在是怎樣?大家都在鼓勵他跳樓嗎?他的慕鈺茹怎麼還不來?再不來他要怎麼下去啊?
「你知道站在頂樓的游余斯鬧過幾次自殺的戲碼嗎?」她悍然地指著頂樓上的游余斯,揚聲數落道:「這傢伙根本就是偷吃、劈腿的慣犯,每被捉包一次就『演』一次!」
駱應揚打量著她激動的臉龐,看她說得義憤填膺,好像受害者是自己一樣。
「上一次是要灌熊寶貝柔軟精自殺、上上一次是拿著稀釋過的漂白水、再上上一次拿著美刀工揚言要自刎……這傢伙的自殺史族繁不及備載,簡直可以出一本『完全不死手冊』!」